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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重温了一把曹严华临走时嘶喊的那句&ldo;我会跟她拼个同归于尽，你要抓住机会逃跑啊&rdo;，觉得心里踏实点了，是的，没做错。但是今天，他们一个个的，忽然都完好无损地站到他面前了。一万三低下头，深深埋到膝盖中央。眼前有点模糊，耳边一直回响着野人背着他奔跑时，发出的粗重的喘息声。近傍晚时，去乡里报信的人赶着骡车回来，一脸的茫然。乡里没有专门负责科研之类的对口部门，接待的干部也说不准应该找谁，只好打发他先回来，说是会记录下来、研究一下，看一下上头的安排。晚上，几个人借住扎麻家。罗韧问起村里的主事，扎麻带他去找了布江大爷。留下的几个人，气氛完全不对，炎红砂有点触景生情，那天和爷爷离开七举村的情景还历历在目，可回来的时候，爷爷已经沉睡在那口井里了。一万三也不说话，垂头坐在炎红砂对面，曹严华在屋里走来走去，忽然凑到木代面前，两手匡成个框框，恰好把一万三和炎红砂围在框框里。他小声对木代说：&ldo;妹妹小师父，你看，这两个人垂头丧气，正对面坐着，像不像两只短脖子的天鹅？&rdo;木代盘腿坐在糙席上，没好气地呵斥他：&ldo;去！&rdo;曹严华碰了一鼻子灰，多少有些悻悻，其实，他也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罢了。过了一会，他又神秘兮兮凑过来，脸色郑重。&ldo;师父。&rdo;&ldo;昂？&rdo;怎么不叫妹妹小师父了？木代抬头看他。&ldo;那些宝石，就是山洞里那些，你们就放在那里了？&rdo;木代心里透亮，也不说话，就是斜着眼瞪他，终于瞪的曹严华偃旗息鼓，蔫蔫罢休。他自我安慰：也好，就存在那，当是我的宝藏据点了，以后，要是穷了、没饭吃了，我再来拿。那得很久很久以后，得等野人另一个可能存在的兄弟姐妹老死‐‐不过反正，这笔宝石，要登记在他的财富清单上。罗韧很晚才回来，那时候，炎红砂她们都已经睡了，只木代坐着等，听到声音，她赶紧开门出去。扎麻看见她，知趣的一个人先回屋了。罗韧笑了笑，说：&ldo;你还没睡呢。&rdo;木代没吭声，先回头看扎麻，看到他把门关上了，才小跑着过去，罗韧伸手抱住她，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。他也有点累，搂着她在晒台上坐下来。&ldo;我跟扎麻去见了布江大爷，提醒他们这些日子一定要分外小心。山里可能还有别的野人，万一因为这次的事报复就不好了。&rdo;也是，木代从他怀里抬起头：&ldo;那布江大爷怎么说？&rdo;罗韧有点无奈：&ldo;他们倒不怕。&rdo;他给她转述布江大爷的原话：打死的狼也有狼兄狼弟狼崽子，野猪也有猪姊猪妹猪舅舅，我们要是每次都害怕的跑了，这村子还叫村子吗？这布江大爷，说话还挺逗，木代仰着脸咯咯的笑，眼睛亮晶晶的。罗韧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面颊，她一低头，耳根温温的。罗韧觉得有点对不起她，这么乖的女朋友，他从来没带她好好的约会过，总是来这种跌爬滚打磕伤碰伤的地方，连私下相处都没什么机会，要她等到这么晚。他说：&ldo;回去之后，我们去爬雪山吧。&rdo;木代有点意外：&ldo;就回去了？&rdo;&ldo;凶简要先放回去，七举村这边，布江大爷答应这一阵子会对村人分外约束，我让扎麻每逢集市进城的日子都想办法给我打电话，万一，另一个野人的踪迹出现……&rdo;罗韧犹豫了一下，不知道该不该说。木代顺着他的意思去猜：&ldo;我们要回来？&rdo;罗韧沉吟了一下。&ldo;也不一定。野人其实是怕聚众的村寨的，冒冒然露头，七举村的人未必对付不了。我怕的是……&rdo;&ldo;如果之前的推测都对，那个女人把胭脂琥珀当成护身符，她给女野人挂了一块，会不会给另一个野人也挂了一块？这样的话……&rdo;这样的话，他们带回的凶简就是……不完整的。因为骡子要休息，罗韧他们在七举村待了两天。这两天里，消息长了翅膀一般远近飞开，远近寨子里的猎人和村民都过来看热闹，打扮的喜气洋洋，顺道走亲戚、交换生活日用品，把个七举村，烘托的像集市一样热闹，家里住不下，住窝棚的、睡露天晒台的，应有尽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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