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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胡乱地捶他，摔得淤紫蹭破皮的手每一下重击既捶得他生疼，也叫她疼得眼泪直流。路翰飞一把拽住她的手，&ldo;好了，你手还破着，你要是生气，我就自己打好了。&rdo;他说着抬手就去捶自己，他的拳头攥得紧，捶下去闷的一声好沉。路雅南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，伸手拽住他，&ldo;就这样你都不说！你到底干了什么！宁蔷一直喜欢你，你不会她真的有什么吧？&rdo;路翰飞长吁了一口气，&ldo;好，我告诉你。&rdo;路翰飞知道，路雅南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是一场将就，在这场将就里是他亏欠她的。他亏欠她什么呢？路翰飞想了很久，大概是他不够好，没能给她最好的自己，如果他能像二哥一样，大概就不会有亏欠了吧。和可惜，他既不完美，也不万能，那么他就只能陪她继续这场将，就好像他真的不爱她，只是因为他亏欠她。&ldo;我不想你为了二哥和宁蔷低头。&rdo;他只说了宁蔷的要求和恐吓，&ldo;我也怕她真的去伤害你。&rdo;他没说的是，那藏在他心底连宁蔷都看出来的爱。&ldo;你真是疯了才会被她威胁！&rdo;路雅南难以置信地说，&ldo;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！这种事本来就是我和她之间的事，她凭什么扯到我家人身上！&rdo;路翰飞抬眼看着她，&ldo;所以，雅南……你会为了二哥去求她吗？&rdo;路雅南没说话，她想到了路燕飞今天为了保护她被人打的模样，其实她对二哥的感情已经淡了许多，因为二哥和二嫂的生活一步步走上正轨，她也不会再有任何妄想。可是在那么一瞬间，她多么渴望路翰飞可以出现，可是出现的人偏偏是路燕飞。她不是还有非分之想，而是她觉得不想亏欠二哥任何。二哥没有必要因为她和宁蔷之间的矛盾而失去公平的对待，他勤勤恳恳本就应该得到属于他的东西，宁薇已经离开安仁了，对于路雅南来说，向宁蔷低头对安仁没有任何坏处，因为她的低头，可以换来更多的公平，听起来好像很荒谬却又确实如此。她也总该为路家做些什么，而不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馈赠，不是吗？&ldo;我不是为了二哥去求她，我是……&rdo;她的话没说完，路翰飞猛然起身，他动了动嘴角，&ldo;没事，你不用解释。其实你为二哥做这些也是应该的，今天……他也为你受了伤。再说……&rdo;他顿了一下，艰难地扬起嘴角笑了，&ldo;你本来就一直喜欢他，为他做任何事，都是应该的。&rdo;他的那抹笑，让路雅南莫名地生气，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生气，可就是一把火蹭地点了起来，她看着路翰飞一字一顿地说，&ldo;对，我为二哥做一切，我都愿意！&rdo;因为嘴角被打伤有些难看，路雅南这几天都戴着口罩去上班，所有人都知道她心情不好，办公室里没人开一句玩笑。小刘看她失魂落魄一整天，午饭也没吃，给她买了一杯热巧克力和一块蛋糕。路雅南喝一口，突然就哭了。小刘叹息一声，&ldo;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，有些人说他是畜生都是夸奖了。&rdo;&ldo;咚咚……&rdo;两声，有人敲了检验科的窗户玻璃，喊了她一声，&ldo;小路大夫。&rdo;路雅南扭头一看，竟然是张建。在路翰飞的推荐下，出院后康复的张建在医院做起了清洁工。保卫科老王看张建父亲人不错，就照顾他去看医院后门，活很轻松不累人，收入虽不高，但也比拾荒要好。有了两份收入，父子俩的生活还算不错。路雅南偶尔在医院里碰到张建，他都特别热情地同她打招呼。可今天，路雅南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来找自己。她抽了张面纸擦掉眼泪，起身走了出去，&ldo;什么事？&rdo;张建很小心地伸出手，捏住她白大褂的衣袖，轻轻把路雅南拽到了一旁，&ldo;小路大夫，你是不是想找到那个魏宏信？&rdo;三天前路雅南和魏宏信拉扯中大声呼救，除了保安外当时正在拖地的张建也来了，不过他毕竟大病一场身体还虚弱，根本没帮上什么忙，接着警察就来了，一问情况，路家只能把孩子交还给了魏宏信。未免事情闹大，路振声连声向警察道歉，所以连警局都没去，白白挨了一顿打，还被抢走了孩子。路雅南事后确实想过去找魏宏信，可是偌大的t市从何找起？她托了苏井家帮忙，可是得到的回复是魏宏信户口上登记的房子早就卖了，他根本没有记录在案的住址。&ldo;怎么了，你知道他在哪？&rdo;路雅南问道。张建点头，&ldo;那天他们走了以后我想起来了！他跟着我一个哥们混，嘿，小路大夫，那是我以前的哥们，以前的啊……然后我和他在一起赌过几次，小赌啊，因为我们也都没什么钱。&rdo;路雅南自然知道他过去的黑历史，于是心照不宣地点点头，&ldo;嗯，然后呢？&rdo;&ldo;这家伙真不是人。&rdo;张建啐道，&ldo;以前吧就知道他老打老婆，打牌时没少听他吹牛说自己多厉害。我记得他老婆叫陈萍萍，是他从云南山区花三万块买来的，所以他觉得这个老婆就和他的所有物一样，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。我昨天去打听了一下，他之前把孩子丢了以后，他老婆就跑了，好像是给人做保姆去了。他前些日子突然发了疯地开始找孩子，听我哥们说，他嚷嚷着自己要发财了，他们还骂他脑子进水了，就他那德行还能发财？看昨天的情况，他是真的找到买主了。&rdo;&ldo;所以我想……&rdo;张建说，&ldo;小路大夫，既然你想帮这个孩子，魏宏信又只是为了钱，你就凑钱去买孩子不就好了么。&rdo;&ldo;可是这是违法的啊！&rdo;路雅南回道，&ldo;我怎么能去买孩子呢！&rdo;&ldo;哎，我知道你和路大夫都是正直的好人，可是这个社会就这样。&rdo;张建叹息，&ldo;我自己也曾经那么糊涂过，我太了解那样的生活了。你别说买孩子是犯法，现在咱们就是知道魏宏信要卖孩子，咱们都没辙。我进警察局进多了，太了解了，像他这样的人，咱们现在报警都没用，没证据啊！没构成伤害就无法立案。魏宏信找个机会就能把孩子出手，回头就说孩子走失了，咱们一点办法都没有。&rdo;路雅南恨恨地咬牙，张建说得没错，虽然觉得拿钱给魏宏信实在是窝囊，可她又能怎么办？&ldo;你知道魏宏信在哪？那你带我去吧。&rdo;张建点头，&ldo;嗯，我打听到了，但不知道孩子还在不在，不过试试总是好的。叫上路大夫一起吧！&rdo;&ldo;不要。&rdo;路雅南立刻回绝，&ldo;叫他干嘛，我直接去就好了。&rdo;&ldo;哦。&rdo;张建应了一声，&ldo;那你请个假吧，我一会在门口等你。&rdo;魏宏信住的地方在城西的一片平房中，都是快要拆迁的老旧房子，不少水泥墙写了大红色的拆字。路雅南才走到巷口，就听到熟悉的哭声，那声音不是晟晟是谁！她顺着声音就往里面跑，高跟皮靴踏在青石地面上咚咚作响。魏宏信家斑驳的铁门虚掩着，他坐在屋里和昨天那两个大汉以及另一个人打扑克。屋子就一间，桌子边就是床，床上搁着晟晟，襁褓被解开，大概是换了尿布，大概是饿了，孩子哭得满脸鼻涕和眼泪。路雅南透过窗户看见，一屋子烟雾缭绕，劣质的烟味刺得她鼻子疼，晟晟在床上哭着，也没有人去管。她火冒三丈，抬脚就把门踹开了。魏宏信一见是她，立刻摔了牌起身，&ldo;你个臭婊~子，你还找上门来了啊！&rdo;路雅南也不理她，径自走到床边抱起晟晟，&ldo;孩子哭成这样你都不管？！&rdo;&ldo;关是什么事？&rdo;魏宏信把嘴里的烟狠吸了一大口，吐在地上，用脚碾了一下，&ldo;这是我闺女！&rdo;&ldo;呸！&rdo;路雅南狠啐了他一口，&ldo;你也配！你要孩子可以，那你好好照顾她，这是一个孩子，不是你这种人渣配养的！&rdo;魏宏信大概是打了一夜的牌，眼底血红一片，甚是吓人。不知道情况的那个牌友嘿嘿一笑，&ldo;哎，你还认识这么漂亮的妞啊！魏宏信，这妞要给你带孩子吗？&rdo;屋里四个人男人都笑了起来，那笑容恶心到路雅南想吐，她真的不敢想，如果自己放手让晟晟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，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。赶上路雅南步伐的张建这时才跟进来，魏宏信见了他，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，&ldo;哎哟！是张哥啊！瘦了啊！现在在哪混啊？&rdo;张建斜了他一眼，走到路雅南身边，&ldo;我现在在安仁工作。&rdo;&ldo;哟……&rdo;魏宏信咧嘴笑起来，&ldo;看起来你是跟着这个婊~子混了是吧！&rdo;他话才说完，张建甩手就给他一个耳光，魏宏信捂着脸要还手，张建迎着他的目光白了他一眼，&ldo;魏宏信，我出来混的时候，你还穿着开裆裤呢！你自个掂量掂量，说道无赖撒泼，你还没资格在我面前叫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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