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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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这……不是哥哥吧……&rdo;&ldo;那就随便吧！&rdo;她指着书给妈妈看，&ldo;哪天我们家也有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就好了！&rdo;那时候的她，一直幻想着能有这样的一天，一家人坐在一起，吃着饭，说着话，好不热闹，有调侃，有嬉笑，有嗔怪，但是满满的都是温馨。后来，妈妈意外去世，她独自一个人在福利院里，她想，一定是她太贪心了，有了妈妈还不知足，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，她可以不要哥哥，不要爸爸，不要伯伯，不要奶奶，她只想要妈妈一个，就够了。可是后悔，也改变不了一切。睡在她旁边的小叶子是被领养后又回来的孩子，她说养父母好可怕，给她穿他们以前孩子的衣服，还给她改名字，她说，&ldo;不会有人把我们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的！爸爸妈妈只可能有一个！&rdo;那天她惴惴不安地跟着何晓风来到了路家，偌大的宅邸，复古的花园，她蓦然想起了顾家，想起了辱骂她的人，她的手心泛起了冰凉的汗。敦厚的实木大门被推开，门里是冲着她盈盈微笑的一群人，何晓风说，&ldo;雅南，这就是你的家了，你看，那是爸爸，这是大伯和大妈，那是你的三个哥哥们，还有奶奶！&rdo;老太太坐在轮椅上，伸手牵过她，&ldo;哎哟，这就是我的乖孙女啦！&rdo;她哇地一声就哭了，妈妈，你看到了吗？原来你走了，不，原来……你没走……☆、part22有时候她想，上帝关上了一扇门，却给她打开了无数扇窗户，她是如此幸运的人。也许是她太过幸福了，才会那样不知足，成为了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。&ldo;路翰飞……&rdo;她醺醉地靠在沙发上，手里的酒瓶晃晃悠悠，只剩下浅浅一点了，&ldo;你说我是不是太不知足了？&rdo;&ldo;对啊！&rdo;一旁的路翰飞也是满面潮红，他一喝酒反应特别明显，连眼底都泛了红，&ldo;你太不知足了！我这么一个大帅哥整天在你眼前晃悠，你看都不看我一眼……&rdo;&ldo;哈哈哈……&rdo;路雅南笑得特别豪迈，伸手就勾住他的脖子，拽到自己眼前，抬手拍拍他的俊脸，&ldo;路翰飞，你是不错，可是你太欠揍啦！&rdo;&ldo;得了吧！&rdo;他反手去捏她的脸，&ldo;你看你表面漂漂亮亮实际又懒又矫情还麻烦，你的毛病那么多！配我太合适了！&rdo;两人都醉了大半，说起话来格外直爽。&ldo;你说二哥要是看到我这样，一定下巴都吓掉了！&rdo;路雅南肆意把脚翘在他腿上，咯咯地笑个不停，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，而是别人似的，&ldo;我为了他活得可太累了，这头麻烦的长发，我早就想剪了，短发多舒服啊！可是短发不够女神啊，我就得每天打理它们。每天洗脸洗澡就很对得起群众啦，可是不行，还得化妆，还得打扮，到头来也未必有人看。&rdo;说到洗脸洗澡，路翰飞突然想起了什么，怒指着她说，&ldo;前年我们住在公寓的时候，有一周多没课，你是不是一周都没洗头啊！&rdo;路雅南咯咯地点头。那次她攒了一周没洗头，结果那天路燕飞来公寓给他们送东西，她逼着路翰飞去堵门，然后飞快地冲进卫生间洗头，营造出她正好在做个人清洁的巧合感，结果二哥赶着去约会，也没进门，丢了东西就走。洗了头发的她异常失落，&ldo;哎，还有三天才有课呢……白洗了！&rdo;&ldo;没错，你真是懒出风格了！&rdo;路翰飞继续揭发，&ldo;还有上中学的时候，你打了班里的大胖！结果叫我去顶罪！&rdo;&ldo;对对对……&rdo;她连连点头，&ldo;因为学校纪检部的部长是二哥啊，我要是承认了很丢脸啊！结果大胖不承认，当着二哥的面说，不是你，是路雅南……&rdo;&ldo;然后你就又把他揍了一顿！然后他才说，对，是路翰飞打我的……&rdo;她举起酒瓶，一饮而尽，笑着笑着就哭了，&ldo;三哥，我为了他，活成了另一个自己，到头来，什么也没得到，连自己都找不到了……&rdo;&ldo;唔，是的。&rdo;路翰飞掰着手指一一细数，&ldo;你装的冷艳清高，温柔懂事，明明讨厌做家务，也要扮贤惠，明明不会做菜……也要做糖醋排骨……&rdo;她笑着笑着却一脸的泪，湿了眉眼，&ldo;现在也已经没有那个需要了……&rdo;三小时前，饭桌上。&ldo;有了儿媳妇就是不一样了啊。&rdo;老太太笑着对张澜和何晓风说，&ldo;想当年你们进门的时候，我就想啊，我真是多年媳妇熬成婆了，如今你们也熬到了！&rdo;张澜笑着说，&ldo;咱们家可真好，没有婆媳矛盾，这样的家庭生活，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换……&rdo;&ldo;人啊，金山银山都可以赚来，可是一辈子碰到的人，却不是想要就能有的。&rdo;何晓风说着看着路翰飞和路雅南，竟然红了眼眶，&ldo;我呀，很知足的，一儿一女，人生无憾！&rdo;路雅南莫名地觉得羞愧，羞愧于自己获得了这么多的幸福，却依旧贪心不足。可以她仍然那么小小地奢望，奢望二哥能夸她一句，哪怕只是一句‐‐不错。只是二哥坐得离她那么远，他能看到自己做的菜吗，他能夹得到吗？坐在她身旁的路翰飞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，&ldo;哇！这个好吃！外酥内嫩！大家来都尝尝……&rdo;他搁下筷子起身端着盘子一一递到大家面前。因为路燕飞坐得太远，他的筷子一直没往这边伸，也没有尝到糖醋排骨。路翰飞这样递过去，每个人都夹起一块，而路雅南的眼里，只有二哥，那个喜欢吃糖醋排骨的二哥。他尝一块，抬眼看着她，微笑着说，&ldo;味道不错……&rdo;然后没等路雅南心中的那朵小花绽放，他就对身旁的唐亦柔皱了皱眉头，&ldo;就是我最近牙不好，一吃酸的就疼……&rdo;唐亦柔给他夹了一块她做的爆炒羊肉，他咬了一口笑了，&ldo;我还是吃这个吧，这个适合我……&rdo;举着盘子的路翰飞忍不住开口，或者说，替路雅南开口，&ldo;哎，二哥，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糖醋排骨？&rdo;路燕飞一愣，想了想，&ldo;好像是哎，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了，就不那么喜欢吃了，可能人的口味会随着年纪变也不一定，感觉酸酸甜甜的是你们小孩子吃的！&rdo;尝了糖醋排骨觉得味道很不错，又一连夹了两块的路承飞明显动作一僵，张澜斜了他一眼，&ldo;你吃呗，反正你没成家，就是孩子……&rdo;路承飞好不尴尬，无奈地掉转方向，改吃清蒸鱼了。路雅南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，再怎么修补，也无法愈合了。二哥不是曾经的二哥，她早就应该明白，又或许，曾经的二哥，她也不曾真的了解过，她始终远远地望着他，默默地记着他的喜好，以为就能拥有他。她暗自拿自己和二嫂比，以为超过二嫂，就是胜利。可是现在她明白了，爱情里的输赢不是谁比谁更好，而是对方爱谁，二哥不爱自己，她赢了全世界，也终究只能输个彻底。路翰飞坐下来，不经意地伸手揽住她的腰，他温热的大掌支撑着她，她定了定神，端起杯子说，&ldo;奶奶！祝你生日快乐！&rdo;热热闹闹的晚饭结束了，大家都有些累了，便早早各自回房休息。喧嚣后的宁静，格外空寂，路雅南抱着腿坐在阳台上，今天是下弦月，外面漆黑一片，连星星都看不到。路翰飞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旁，抬手把一瓶东西贴到了她落寞的脸颊上，她转脸一看，是一瓶白兰地，再定睛一瞧，咂舌道，&ldo;你敢拿爸珍藏的酒？&rdo;他耸肩，痞痞地坏笑，&ldo;爸天天不在家，哪里记得自己藏了多少酒，喝两瓶没事！&rdo;路雅南想想也是，她接过酒看了看，问他，&ldo;我要是对着瓶子喝，是不是一点都不优雅高贵，还暴殄天物？&rdo;路翰飞不置可否，只是打开自己手里的那瓶酒，仰着脖子就灌了一大口，红着脸对她说，&ldo;爽！&rdo;路雅南哈哈大笑，拿过开瓶器，把自己那瓶也打开了，抬手和他碰了个杯，&ldo;哐‐‐&rdo;地清脆一声，她觉得所有的一切，都好像可以抛之脑后了。&ldo;三哥……&rdo;她丢了空酒瓶，攀爬到了他身上，赖着不动，把脸深埋进他怀里，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，还觉得不够，用脑门往上蹭，似乎想整个人钻进去似的，她说，&ldo;我们俩这样过一辈子……好不好？&rdo;路翰飞没回答，她仰起头去看他，脸颊的绯红染到了眉眼，那微眯的凤眼里无限的风情，&ldo;三哥，你喜欢我吗？&rdo;路翰飞低头看着她，路雅南深邃的眼眸里印着自己的轮廓，可他却觉得，那不是他……他能感觉到，也能看到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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