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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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他要耍宝，他要不这麽给自己鼓鼓气，早就要趴下了。先前被元牧天折腾了一番，虽然休息过了，仍然是腰酸背疼，那里也疼得有些难堪。而且现在怎麽也是十一月份的天气，他又是一身湿淋淋的衣裳，冰凉凉地贴在身上，年华觉得脖子以下都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，连冷也感觉不到了。年华离开之後，老人看著床上的程子涵，低叹一声，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按，程子涵猛一睁眼，一翻身就要下床，口里道：&ldo;不行……他现在……不行……师父，你会害死他的……&rdo;程子涵有些埋怨地看著老人，&ldo;我要去叫他回来……&rdo;&ldo;你好好呆著。&rdo;老人一把将程子涵按到床上，&ldo;他要学我的武功，就要通过我的试炼。&rdo;&ldo;可是，元牧天……&rdo;程子涵急道。&ldo;元牧天不会杀那个小子的。除非他实在触了那皇帝的逆鳞。&rdo;老人说著，脸色变得有些奇怪，看了程子涵半晌道：&ldo;你早就知道了吧，那小子他是……&rdo;&ldo;师父从哪里知道的？&rdo;程子涵直起身来，痛苦地咳了几声，目光灼灼地看著老人。老人有些不自在地眨了下眼，程子涵手上握紧，阴沈道：&ldo;难道元牧天来找过年华了？&rdo;老人点了点头，摸著胡子走开了。程子涵看了老人的脸色，怎麽会不明白发生过些什麽，当下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向床面，眼神阴郁著，面上也沈得快要滴出水来了。老人倒了一杯热茶，慢慢地喝著，嘴里道：&ldo;元牧天以为给你下了毒，又守住解药的药草，就可以逼我把秘籍拿出来交换你的性命。我这一把老骨头是斗不过他了，也懒得再跟他斗，就看那个小子的能耐了。&rdo;&ldo;他现在根本是羊入虎口。&rdo;程子涵沈著脸，脸色更加惨白得吓人，连嘴唇也是毫无血色的。&ldo;如果他只是那麽一只小绵羊，我凭什麽要把武功教给他，还要把宝贝徒儿的性命前途也交给他。&rdo;老人悠然地说著，丝毫无法理解程子涵心里的复杂情绪和深切的担忧。程子涵沈默半晌，老人也不开口，小屋里一片静寂。&ldo;如果年华没有成功，师父打算怎麽办？&rdo;程子涵开口道。&ldo;把秘籍给元牧天，换你一条小命。&rdo;老人淡然回道。&ldo;师父……&rdo;&ldo;不要再逼自己了，子涵。元牧天是野心勃勃的雄狮。若无大的变数，不出三年，他定能将云国收服，朝云海东面的这整个大陆都将是他的。也惟有海那一边的万流国可以与他抗衡。可惜万流也已近迟暮，腐朽不堪。元牧天是最有可能成为天下霸主的人，你输给他也不算丢脸。&rdo;老人耐心地劝道，程子涵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沈下来。&ldo;可是，他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，我绝对不能原谅！我斗不过他，可就算拼去性命，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如愿。&rdo;程子涵恨恨地道。老人轻轻抓过程子涵紧握著的手，慢慢将那攥得发白的指尖松开，无奈地叹息一声。年华出了院子，四下看了看，又抬头看了看天。嘴里念著勺柄指北天下皆冬、上北下南左西右东，晃了半分锺，总算确定下来东面在哪里，然後便一路向东狂奔而去。奔了将近一个小时，身上的衣服都快干了，年华的体力也到头了，也没有看到程子涵他师父说的&ldo;院子东边附近&rdo;那座山崖的影子。年华两腿一弯跪到地上，喘得像个破烂的风箱，抬眼向四处望了望，穷尽目力也只能看到一片黑暗。&ldo;附近附近，边上边上……&rdo;年华低低地念了几句，崩溃地发泄大喊出声，&ldo;搞屁呀，你们是高手了不起啊？一高就高到喜玛拉雅山去！我只有两条腿啊大爷！你的边到底边在哪里啊？！！&rdo;牢骚归牢骚，该走还是要走。一想到程子涵苍白的小脸，年华就扭紧了胸口的衣服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，把以前修饰得又细又弯现在刚刚长出点剑眉形状的两条眉毛一拧，狠狠道：&ldo;兄弟啊，等哥哥去把那救命的灵芝窃来给你──&rdo;这是年华一向奉行的准则，苦中作乐也中乐。年华承认心里是害怕的，被程子涵师父那句&ldo;你晚了他就有事了&rdo;给吓怕了，怕自己太慢了来不及。可是怕也无用，如果因为心里的忧虑不能时时鼓励自己勇往直前，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，於结果毫无裨益。程子涵可没有那麽多时间给他忧来虑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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