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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师妾微微一颤,美眸闪过苦痛凄楚的神色,摇头黯然道:“你已经瞧过啦!不看也罢!”拓拔野心下难过,忖道:“她容貌伤毁,已成心魔,我若不能对此处之泰然,她必定更加自卑伤心。”当下扬眉笑道:“大胆妖女!我现下已是你夫君,夫君之命也敢违抗?”雨师妾“噗哧”一笑,红着脸啐道:“你未尝打败那老妖,谁是你娘子呢!”想到他今日在天下群雄面前公然认她为妻,双颊滚烫,悲喜羞涩,不由低下头去。拓拔野心中一荡,笑道:“只要你答应做我娘子,打败那老妖又有何难?”蓦地跳起身来,探手朝她面具抓去。雨师妾早料他必定偷袭,翩然绕开,脚镣叮当,格格笑道:“小滑头,你想干嘛?”“砰!”拓拔野经脉未愈,行动不便,手肘登时撞到床沿,疼得倒抽凉气。雨师妾失声道:“你没事吧?”又惊又悔,急忙将他扶住。拓拔野忍住疼痛,蓦地搂住她的腰肢,笑道:“这回跑不了啦!”雨师妾惊叫一声,全身酥麻绵软,再也动弹不得。兰馨扑鼻,软玉在怀。拓拔野心弛神荡,低头轻吻那雪白秀颈。雨师妾低吟一声,肩头微颤,乳丘剧烈起伏,欲拒还迎。那甜蜜诱人的芬芳缭绕鼻息,更引得拓拔野情火轰然窜烧。心中怦怦乱跳,顺着脖颈朝上缓缓舔噬,倏地含住她冰冷的耳垂,哑声道:“好姐姐,这些日子我想死你啦!”雨师妾如遭电击,簌簌颤抖,泪水倏然流下,数月来的屈辱痛苦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得到了回报,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苦,紧紧地抱住拓拔野,颤声道:“傻瓜……”两人紧紧依偎相拥,再也不能分开。拓拔野道:“当日我在破庙里足足等了三天,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来?是被烛老妖绊住了吗?”雨师妾轻点螓首,眼圈一红,低声道:“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着你了。但是……但是真见着你,我的心里却又说不出的担心害伯……”突然“啊”地一声,面具已被拓拔野掀开,惊惶失措,想要起身跳开,却又怕伤了拓拔野,仓促之下急忙别过头去。瞪光摇曳,她的脸靥浮凸不平,刺字鲜红加血,泪痕闪着淡淡的光泽。拓拔野心中又是疼痛,又是怜惜,右手轻轻捧住她的脸颊,沉声道:“你害怕什么?怕我见了你的脸容,再不要你吗?”雨师妾身子一颤,闭起双眼,凄然笑道:“傻瓜,对你我还不了解吗?你心地这般善良,见我沦落至此,又怎会不要我?我只害怕,你终日面对着我这丑怪女婢,原先的喜欢会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。倘若那样……我情愿永远不要见着你,即便是悄无声息地死了,也好让你一直记得我从前的模样……”拓拔野心中大痛,热泪盈眶,将她扳过身来,紧紧地箍住她的肩膀,一字字地道:“我要你永远记住一件事:拓拔野娶你为妻,绝不是可怜你,更不是因为感激,而是铭心刻骨的喜欢。我喜欢你从前的容貌,也喜欢你现在的疤痕。我喜欢你胜过这世间的一切。这种感情不会变淡,只会像陈酿老酒,一日比一日更加醇厚强烈。你若是不信,可以剜出我的心来,它不会骗你。”他这番话说得痛切而真挚,说到最后一句时,心中抽搐地疼痛。雨师妾怔怔地望着他,两道清泪倏然淌下,嘴角漾开一丝温柔的笑意,又是欢喜,又是悲戚,摇头柔声道:“不必了,小傻蛋,我已经听到它的声音啦!”玉臂软绵绵地搂住拓拔野的脖颈,将头斜枕在他的肩头,泪水簌簌掉落。拓拔野心中一宽,亦忍不住流下泪来,紧紧地抱着她,悲喜浮沉,百感交杂。暗香弥绕,烛光跳跃,炉火熊熊闪耀,屋内安宁平静,温暖如春。屋外,那狂肆的风雪从缝隙问传来尖锐的呼号,悠远得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。两人就这么依偎着,平和、温柔、甜蜜而幸福。不知过了多久,雨师妾梦呓似的叹了一口气,如轻烟薄雾般虚弱飘渺,微笑道:“这些年来,我虽然风光无限,却常常觉得自己命苦福薄,心底里丝毫也不快活;被老妖毁容之后,更觉得上天对我好生不公。但直到现在才发觉,原来上苍竟是如此恩眷于我……得夫如此,夫复何求?”拓拔野心下感动,轻轻的吸吮她的耳垂,吹气说道:“得妻如此,神仙也不做。”耳垂乃是雨师妾的敏感带,被他这般撩拨,麻痒难当,格格一笑,将他轻轻推开;双颊火红,竟突然有些害羞。拓拔野心旌摇荡,捉狭心起,正容道:“是了,被你这般插科打诨,夫君险些忘了正事。”雨师妾见他说得严肃,略为一怔,微笑道:“什么?”拓拔野左右他顾,蓦地闪电似的翻身将她压倒,笑道:“春宵良辰,夫君竟忘了和娘子圆房,这不是天大正事吗?”雨师妾娇躯绵软,在他身下无力地挣扎,红着脸笑道:“好不要脸,还没拜过天地,就想玷人清白。”拓拔野笑道:“此心天地可鉴,何必拘泥俗礼?此处洞房花烛,你的盖头我也揭开了,接下来自当是圆房了。”探手迳解她衣襟,朝那雪丘幽谷摸索而去。雨师妾“嘤咛”一声,酥颤入骨,几欲晕厌,许久未曾与他亲热,这些日子相思益苦,此时久旱逢甘露,被他这般胡乱摸探,恣意轻薄,登时瘫软无力,情迷意乱地任他摆布。幽香扑鼻,娇喘吟吟。那滑腻柔软的肉丘滚烫如火,烧得拓拔野情火如沸,顷刻燎原。正欲分花拂柳,长驱直人,却听石门突然传来“砰砰”轻响,似有人在迭声叩门。雨师妾一颤,蓦地清醒,低声道:“有人来啦!”拓拔野吮舔她的肩头,含糊不清道:“多半又是前来探病的,不必管他。天大地大,没有圆房事大……”雨师妾吃吃而笑,被他亲吻到敏感之处,不由酸软情动,但听那敲门声越来越响,心绪忐忑不宁。当下趁着拓拔野松手勾她腰臀之际,缩身一滚,翻了开去。掩住衣襟,笑道:“你去开门吧!说不定是那两个小指美人。若是她们知道你不顾伤势,和我做此天大正事,只怕一怒之下往你的药里加上几棵断肠草呢!”拓拔野又是气恼又是好笑,知她说的是巫姑、巫真,适才她们为他疗伤时,听说他娶龙女为妻,娇嗔大发,醋意冲天,痴情之状令他颇为消受不起。雨师妾带上面具,笑道:“再不开门,她们便要从门缝里钻进来了。”翩然朝石门而去。※※※“轰!”石门方开,一阵狂风怒卷而入,石桌、香炉登时“乒呤乓啷”四下乱撞。雨师妾呼吸一窒,突觉两道人影电也似的朝拓拔野扑去,失声叫道:“小心!”想要追阻,却被一道强猛无已的气浪震得跟舱后退,心下大寒,不知来者究竟是谁?“砰!”石门紧闭,大风顿止,石床上赫然已经多了两人;左边那男子蓬头垢面,乱须如车,乌衣长裳褴褛邋遢,满脸玩世不恭的笑容;右面坐了一个矮矮胖胖的秃头老者,长须飘飘,腆着大肚,腰间挂了一支污迹斑斑的大弯角,旁边悬了一个巨大的酒葫芦,正笑嘻嘻地打量着拓拔野二人。雨师妾正自惊疑,却见拓拔野“啊”地一声,极是欢喜,朝那乌衣男子行礼笑道:“赤前辈别来无恙?拓拔有伤在身,不能相迎,还请勿怪。”她心中一凛,蓦地想道:“难道这邋遢汉子竟然就是两百年前的大荒雨师赤松子?”乌衣男子倏地拙住他脉门,探察经络真气,耸然动容,起身哈哈笑道:“拓拔小子,你倒真是海鳖命,早知双头老怪接连五掌也打你不死,我们也不必大张旗鼓,掀起这场冰风暴了。”拓拔野一愣,又惊又喜,笑道:“原来这场风暴竟是前辈为我张罗的挡箭牌吗?”急忙大礼谢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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