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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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你替我拎东西，我请你吃拉面。&rdo;她回转身来对我说。这是一个我熟悉的地方，虽然我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来过。我在墙角的一张桌子上坐下来，她要了两碗牛ròu拉面，坐到我的对面。把其中的一碗推到我面前。我往碗里加了一大把香菜，她忽然伸出手来，把我碗里的香菜抓了一大把放到她的碗里，然后若无其事地开始拌面，并吃起来。&ldo;这里这么多香菜，你干吗偏偏抓我碗里的？&rdo;我问她。她轻笑着说：&ldo;你不知道了吧，曾经有人告诉过我，别人的东西总是好的。&rdo;我沉默半响，然后问：&ldo;是吧啦吗？&rdo;&ldo;吧啦很喜欢吃这里的拉面。&rdo;她说，&ldo;我在这里遇到过你和她，但是你肯定不记得了。&rdo;&ldo;是的，&rdo;我说，&ldo;我不记得了。&rdo;&ldo;你那天去看她，在山上淋到雨了吧，&rdo;她说，&ldo;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感冒。&rdo;&ldo;你为什么关心我？&rdo;&ldo;我不告诉你。&rdo;她又是这一句。她低头吃她的面，吃着吃着她抬起头来看着我说：&ldo;怎么你动也不动，你不是说饿了吗？&rdo;我说：&ldo;我常常这样，很饿，但什么东西都吃不下。&rdo;她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，伸长了手臂，替我把面条拌好，温柔地说：&ldo;你快吃吧，面条软了，就不会好吃了。&rdo;&ldo;你叫什么？&rdo;我问她。&ldo;李珥。&rdo;她说，&ldo;木子李，王字旁加个耳朵的耳。&rdo;&ldo;尤他真的是你哥哥吗？&rdo;&ldo;不是。&rdo;她说。&ldo;那是你男朋友？&rdo;&ldo;我没有男朋友。&rdo;她坚决地说，&ldo;我不谈恋爱。&rdo;&ldo;你知道吗，我很羡慕尤他，他考上清华了，那是我的理想。&rdo;她像模像样地安慰我：&ldo;你的学校也不错啊，不是人人都能进清华的。&rdo;我又点燃了一根烟，并把烟盒递到她面前去。她摇摇头，认真地说：&ldo;抽烟对身体不好，你要少抽。&rdo;我对着她欠了欠身。然后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碗面。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来递给我。如果现在有认得的人进来，多半会认为我跟她有暖昧的关系，但她很坦然自若。那夜我坚持要送她回家。她则坚持要走拉面馆后面的那条小路，那条路旁边的房子已经建成了，有了路灯不说，路的两边还种了一些小花小糙，但除了附近居民，走的人并不多。我跟她一前一后地走着，到了前面的一个地方，她忽然停了下来，问我：&ldo;你还记得这里么？&rdo;&ldo;记得。&rdo;我说。&ldo;那一次你在这里揍她，是我把你拉开的。&rdo;我强忍内心的慌乱调侃道：&ldo;要是我今天在这里揍你，你说会有谁来拉呢？&rdo;&ldo;你不会的。&rdo;她说。&ldo;为什么这么肯定？&rdo;&ldo;不告诉你。&rdo;她说。&ldo;那我们试一试！&rdo;我一把抓过她来，她吓得轻声尖叫，但只是轻声而已，她甚至没有下力气要推开我。这个谜一样的女孩儿，那一刻我有股冲动，其实很想吻她，但我没有，她说对了，我做不到，我确实对她下不了手。我放开她说：&ldo;走吧，哥哥送你回家。&rdo;&ldo;不用送了，我家不远，就是那幢。&rdo;她指指前面，然后接过我手里的袋子说：&ldo;张漾，再见。&rdo;她叫我张漾，仿佛我跟她认识多年，是多年的朋友。&ldo;去吧！&rdo;我朝她挥挥手。我看着她朝前走，没走多远，她又回过身朝我奔过来，很直接地对我说：&ldo;我要知道你的电话号码，还有信箱，或者qq，都行。&rdo;说完，她递上来一支笔和一个新本子。我在路灯下一笔一划地写给她，她跟我说谢谢，然后离开。见鬼！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，发现蒋皎母女都在。我父亲正在替她们面前的茶杯加水，看样子，她们已经坐了老半天了。&ldo;嗨。&rdo;我装做若无其事地跟她们打招呼。几天不见，蒋皎的新发型真是乱得不可开交，像个鸡窝一样顶在头上，她画了紫色的眼影，我最不喜欢的俗不可耐的紫色。我怀念那个直发的穿黑白校服的蒋皎，至少那时的她，不会让我感觉讨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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