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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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阴霾愈来愈沉。

&esp;&esp;那年冬天的第一场冷雨夹着雪飘下的时候，被雨打得东倒西歪的丧幡挂满了西院。

&esp;&esp;白色的丧幡在满目的白雪之中并不显得突兀，她看着满目的白，心中想道：娘亲跳下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媏媏呢？

&esp;&esp;此后很长的时间里，媏媏没有再见过父亲，她也没有再咧开嘴畅快地露出自己的缺牙过。

&esp;&esp;才半年的时日，西院的丧幡还没有摘下，父亲就将把母亲气死的柳氏接回家中。

&esp;&esp;她团子一般的手抠在门上，指甲被木刺扎出血也仿若没有感觉。

&esp;&esp;飘满东院的大红绸仿佛越伸越长，如同一条张开巨口的蟒蛇，将西院的丧幡搅缠住。

&esp;&esp;嗬嗬——

&esp;&esp;媏媏的耳中仿佛能够听见丧幡发出窒息的哀鸣。

&esp;&esp;娘亲的灵牌黑洞洞地注视着她，上头用金漆欲盖弥彰地写着：严卫氏，娘亲灵牌仿佛发出悲鸣。

&esp;&esp;“我是卫渊雯。”

&esp;&esp;画面一转，是柳夏得意的嘴脸。

&esp;&esp;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，捏死你容易至极。给脸不要脸，听表姑母说你不过是个残花败柳，这样浪荡的本性，跟我这装什么？伺候好了留你一条命，否则爽快完裹张草席也就丢了。这样不识趣，你以为谁会来救你？”

&esp;&esp;她是要死在柳氏的算计之下了吗？娘亲软弱是如此，难道自己硬气心肠，下场也只能是如此吗？

&esp;&esp;柳夏鲜热的血喷上她□□的脚踝时，她两条腿都在发颤。

&esp;&esp;“我好怕……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。”

&esp;&esp;她头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，方才的坚实壁垒在他到来的一瞬土崩瓦解，也是头次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脆弱。

&esp;&esp;被他的手遮住时眼泪如同开闸，沾湿这人满手。

&esp;&esp;“别怕。”他的声音清澈而让人安心，手带着冰凉的水汽，却让她的心升起一团热烈的火苗，“上天指引。”

&esp;&esp;短暂的温暖转瞬即逝，□□玉足上弥漫起血雾，如刀剜骨地疼，入眼皆是吞人的巨口，吃人的利齿。

&esp;&esp;轰隆一声从天降下一个牢笼，将她桎梏。

&esp;&esp;“挣不脱的……”世道出言，声音冰冷。

&esp;&esp;不……

&esp;&esp;她不信！

&esp;&esp;迷酒药意迟来涌上，带来的昏醉热意又一波在她身上掀起热浪，在梦中也笼罩着她的四肢百骸，将她脑中的悲鸣驱散。

&esp;&esp;接下来的梦境中，是这一年多来的软红撩人，又一闪到了那夜梅花观厢房中的亲昵。

&esp;&esp;痒到骨子中的空虚感卷上来。

&esp;&esp;她下意识蜷起柔荑，意料之中指甲扎入掌心的疼却没有到来，取而代之是有人小心包住自己指甲的软意。

&esp;&esp;落入眼帘的是双飞狭清澈的玄眸。

&esp;&esp;如果她没看错，那本应目空一切的眼中的情绪，应该称得上是……心疼？

&esp;&esp;她微眯眼睛，觉得头昏沉沉，自己这是梦到太子了吗？

&esp;&esp;赵玉常年习武，手掌宽大修长，拂过她眼尾沁出的泪珠时，即便小心翼翼，也难免被他粗粝的指擦得有些发痒。

&esp;&esp;“媏媏又出了一身的汗，要不要给你擦擦身子？”察觉到自己的话不妥，他又补充道，“孤的意思是叫婢女过来。”

&esp;&esp;因为之前的迷酒缘故，严暮自的身子还有些使不上力，软软地将自己玉雪可怜的脸靠在他的手心，发烫的脸颊寻找他掌中的凉意。

&esp;&esp;青丝顺滑，划过赵玉的手时带着些难言的痒。

&esp;&esp;“殿下如果想要给媏媏擦身子，也可以。”她的眸中还残存着迷酒掀起的热意，分不清现实与梦境。

&esp;&esp;赵玉忧愁蹙眉，嘟囔道：“不是说这酒要比鹿血酒的方子要弱许多么？怎么睡了这么一觉还有药效，莫非是药效有延迟？”

&esp;&esp;药意残余涌上，她的眸光带着怯生生的恳求：“帮帮我，好么？”

&esp;&esp;赵玉心知她这是被身体的异样所裹挟的冲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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