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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厨房里的生菜刚下了锅，&ldo;嗤啦&rdo;一声响中，月牙依稀答了一句，也不知道答的是什么。顾大人口干舌燥的等了半天，屁也没有等来一个，于是又开了口：&ldo;师父，给我倒杯水，我都睡渴了。&rdo;无心没说什么，起身去将一杯冷茶端到炕边。顾大人晕头转向的坐起来，喝过茶后又道：&ldo;你把烟袋拿过来，我抽袋烟提提精神。&rdo;无心把茶杯放回原位，果然又找出了烟袋。填好烟叶子点着了火，他坐在炕头靠着墙，自己吸了一口。顾大人看他喷云吐雾的挺舒服，不由得盘起双腿一拍膝盖：&ldo;哎，是我要抽烟，不是让你抽。&rdo;无心躲在烟雾后面，理直气壮的答道：&ldo;可我也没说要伺候你啊！&rdo;顾大人一晃脑袋：&ldo;那现在我也想抽，怎么办？&rdo;无心挥了挥手：&ldo;你屋里有烟卷，自己拿去！&rdo;顾大人抬手一指他：&ldo;老不死的，我看出来了，你就能对女的使劲。在月牙跟前你贱的没边，恨不得摇着尾巴给人家舔屁股；我支使你干点活，你就跟我装大尾巴狼。&rdo;无心守着一笸箩碎烟叶，抽完一袋再装一袋。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，他对顾大人笑道：&ldo;是，我的确是这样的人。&rdo;顾大人四脚着地的爬过去，一把夺过了小烟袋：&ldo;重色轻友，什么玩意！&rdo;无心听了这句评语，却是很高兴的笑了：&ldo;重色轻友？&rdo;顾大人吸了一口烟，莫名其妙的看着他：&ldo;你美什么啊？以为我夸你呢？&rdo;无心心花怒放的下了炕头。重色轻友，说明他有色可以重，也有友可以轻。这四个字让他越品味越愉快，于是他幸福得坐不住，决定去厨房给月牙打下手。顾大人叼着烟袋怔怔看他，没想到自己把他损了一顿，他反倒欢天喜地的活泼了。吃过晚饭后，顾大人出门去军部转了一圈，回家后发现无心和月牙坐在炕上，又剪起了烟叶子。房内电灯通亮，月牙嘴里嚼着柿饼，无心则是呆呆的望着摊在炕上的一本薄册子。顾大人凑过去一瞧，发现册子上印的是风水学问。月牙说道：&ldo;看书呢，天天晚上看半天，说是以后要改行给人看风水。&rdo;无心显然看得十分乏味，一双眼睛半睁着望向书页，半晌不眨一下。顾大人嗤之以鼻：&ldo;扯鸡巴蛋！等我把仗打完了，直接给他安排个差事不就行了？&rdo;月牙笑道：&ldo;拉倒吧，你说他能干啥？你让他写写算算还是打打杀杀？&rdo;说完她伸腿一蹬无心：&ldo;不爱看就算了，一晚上都没见你翻过一页！&rdo;无心伸手把书一合：&ldo;没意思，是不爱看。&rdo;顾大人伸手去扳他的肩膀：&ldo;给我当个副官怎么样？&rdo;无心打了个小小的哈欠：&ldo;当副官不就是伺候人吗？我不愿意伺候男人。&rdo;月牙当即又蹬了他一脚：&ldo;你想伺候哪个女的？&rdo;无心眯着眼睛对她一笑：&ldo;你。&rdo;顾大人拍了拍无心的脑袋：&ldo;别骚了，我知道你的意思。你是不是怕和人走近了，被人看出问题？&rdo;无心一低头：&ldo;对。&rdo;顾大人张开蒲扇似的大巴掌，罩在无心的头顶捏了捏，然后扭头对着月牙说道：&ldo;由着他吧！反正你俩花销有限，就算他什么都不干，我白养着你们也养得起。&rdo;月牙并不想吃顾大人的白饭，所以思索着说道：&ldo;要不然，种地也行。原来在老家的时候，我家除了开油坊之外，也种好几亩地呢。种庄稼嘛，肯下力气就有粮食收，不比他和鬼鬼神神打交道强？&rdo;无心比较懒，既不愿意伺候人，也不想在土地上卖苦力。所以抬手揉了揉眼睛，他把他的风水册子又翻开了。猪嘴镇因为文县实在是天下太平，周边地区也无战事，于是月牙想要去一趟猪嘴镇。当初无心从顾大人手里要来一千大洋，租房子过日子花了一些，还剩好几百，被她装进瓦罐埋在了地下，本来算作是家中的宝藏，非到紧要关头不肯取用的，然而后来遇了变故，三人离开猪嘴镇后就再没回去过。如无意外的话，她想，瓦罐应该还在地下。几百大洋的财产，放在哪里都不是小数目，而猪嘴镇又不偏僻，即便是步行前往也不算远。顾大人在文县住腻了，听说月牙和无心要去猪嘴镇，他欣然同意，并且亲自带了一队士兵，要给他俩做保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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