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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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见他将湿衣服搭在臂弯里，看样子是要朝院门走去，兰因忽然在他背后出声：“你要回去？”

&esp;&esp;乔昼看看天色，再看看他，一脸明知故问的神态。

&esp;&esp;万家起火是半夜的事，他们站在外头看了好久，又回来歇了一会儿，天色已经大亮，算是新的一天已经开始，他又不是无业游民，还要回诊所坐诊呢。

&esp;&esp;兰因朝他笑：“外面不知道在闹什么，吵得不得了，你别回去了，今晚睡在这儿吧？”

&esp;&esp;乔昼眉梢轻微一抖。

&esp;&esp;吵得不得了？

&esp;&esp;怪物们开始狩猎外来者了？

&esp;&esp;那兰因……为什么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呢？兰因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已经发现他不是原住民了。

&esp;&esp;总不能说是因为什么可笑的一见钟情，这话别说兰因，就是乔昼听了都要笑出来。

&esp;&esp;别的且不论，非人的怪物……真的能懂什么是人类的情感吗？

&esp;&esp;这算种族隔离了吧？

&esp;&esp;乔昼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了片刻，面上八风不动，还往后退了一步，仿佛在沉思，兰因耐心地等着他斟酌，就见年轻医生摇摇头，彬彬有礼地颔首拒绝了他：“不用了，诊所里还有病人在等我回去给他换药，明天见吧，兰。”

&esp;&esp;兰因见他拒绝，没有再劝说，仍旧站在原地，单手扶着门框，微微笑着看他，轻声道：“如果你想的话，随时可以回来，我会给你留灯。”

&esp;&esp;乔昼与他对视了半晌，忽然笑起来：“谢谢，不过不用了。”

&esp;&esp;他推开院门走出去，反手合上门扉，彻底隔绝了兰因的视线。

&esp;&esp;兰因没有骗他，整个魔都都已经疯狂了起来，如一锅煮沸了的汤冒着数不清的泡泡，无数的怪物像潮水般涌出房屋，卷发纤腰的美人脸上裂开横贯两耳的巨大缝隙，壁虎似的舌头弹出，嗅闻着空中气味，西装革履的男性四肢着地，浑身骨头碎裂了一样顺着墙壁游上屋顶，挖地三尺地搜寻着没有藏好的外来者。

&esp;&esp;乔昼站在高高的钟楼上，手杖戳住了一只顺着钟楼墙壁游上来试图偷袭他的长衫怪物，长着人类身躯面庞却已经开始异化的怪物口中嘶嘶咆哮着，视穿透自己胸口的手杖如无物，疯狂摆动着四肢试图挣脱，爬行类动物特有的黄色竖瞳死死盯着乔昼的脸，满脸都是想要咬一口的渴望。

&esp;&esp;木偶坐在乔昼肩上，兰因的衣服都做工精致，胸口到肩头绣满枝叶繁茂的枝叶暗纹，它正好能抓住枝叶边角的凸起，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。

&esp;&esp;“又来了两个。”木偶把自己的脑袋掰了一百八十度，转过去看着乔昼背后，提醒道。

&esp;&esp;乔昼抽出穿透长衫怪物胸口的手杖，一抖上面粘稠的绿色液体，不等这玩意扑上来咬他，身形就在原地消失，旋即出现在新爬上来的那两只东西面前，一脚一个将它们踹下了钟楼。

&esp;&esp;钟楼本来就不是让人站立观景的，边角狭窄得很，胸口被手杖捅了个洞的怪物嘶叫着扑上来，脚下一滑就仰面朝天要往下摔去，乔昼眼神一动，反手掷出手杖，顺着原来的口子将这个倒霉东西再次戳进了钟楼表盘，像风干腊肉似的双脚悬空无力踢蹬着。

&esp;&esp;“哇，你这是在大发善心救人吗？那刚才这两个为什么不救？”木偶把头从后面再次转过来，好奇地问。

&esp;&esp;乔昼轻轻咋舌：“我没有要救他。”

&esp;&esp;他脚尖点地轻盈如一只白鸟，踩着钟楼不足巴掌宽的装饰性浮雕往前走了两步，视线紧紧盯着下方街道。

&esp;&esp;木偶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，下面正在进行一场惊险刺激的神庙逃亡，一个布衣短打的青年在前面狂奔，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怪物大部队，在这样惊险的环境下，青年辗转腾挪灵活如狐，时不时借助地形搞些小花招，把身后那些紧追不舍的怪物遛得团团转，明明前有堵截后有追兵，他竟然硬生生给自己绕出了一条活路，没被任何怪物抓到。

&esp;&esp;木偶看着这堪比迷宫大逃杀教科书般的行动指南，叹为观止：“他是不是也有什么特异功能？哎哎哎！厉害，居然躲过去了！哇！这一下不错，还可以从上面过？”

&esp;&esp;它在乔昼耳边看戏似的大呼小叫，津津有味地观赏着，乔昼不耐烦地蹙了下眉，木偶没发现他的嫌弃，叫好了两声后，忽然往前探了下脖子：“咦？这个人我是不是见过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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