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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出了伍家的大门,陈鹤征紧绷的脊背才放松下来。
他手上拿着照片,薄薄的相纸紧贴着掌心,那点细微的触感让他心安。
地下车库里一片安静,能听到外面雨声,杂乱无章。
陈鹤征走到停车的地方,拉开车门坐进去,却没有马上离开。
他有点头疼,想缓一缓。
五年前那场重伤,在陈鹤征身上留下诸多痕迹,疤痕、断裂的骨骼,还有这烦人的神经性头疼。
检查不知道做了多少,一直没能找到确切的原因,最后只能归结为心因性。
就在这时,入口处传来一阵嗡鸣,听声音,应该是辆跑车。
男人对车总是敏感,陈鹤征侧头瞥了一眼。
一辆颜色招摇的恩佐,徐徐开过来,车前灯亮着,照得四下一片雪亮。
恩佐的驾驶室里,叶清时单手控着方向盘,微微笑着,“真巧啊,小陈先生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说来也巧,叶清时也住在华庭府,和伍家离得还挺近。地下车库里,陈鹤征与叶清时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。
两辆车,一红一黑,狭路相逢,如同某种对峙,又像好斗的猛兽嗅到了对手的味道。
叶清时的车总不能一直堵在进出口的通道上,他向前开了一小段,将车停好,之后推门走了下来。
陈鹤征停在原地没动,他靠着驾驶座的椅背,车窗全部降下,一只手伸到窗外,在车门上缓慢轻叩。
安静的模样犹如蛰伏的狼,又像暂时休眠的黑色火山,周身透出一种危险的不安定性。
很快,叶清时又走回来,他今天大概没有工作,衣着穿搭都是日常款,简单,但依旧精致,看上去很有风度。
叶清时在车窗边停下,他站着,视线略高,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驾驶室里的陈鹤征,脸上虽然带着浅笑,目光却算不上客气,像功成名就的大佬在审视锋芒初露的后辈。
陈鹤征只在叶清时刚刚站定时与他对视了一眼,随后,他便移开了视线,百无聊赖似的,高傲与散漫全都摆在明面上,藏都不屑于藏一下。
叶清时笑了笑,先开口:“我住这儿,要不要上去坐坐,喝杯茶?”
“不必了,”陈鹤征朝他看一眼,“也不熟,没什么可聊的。”
叶清时被扫了面子也不见尴尬,常年和直播镜头打交道的人,表情管理是基本功,他淡淡一笑,又起了个话题:“前几天听说小陈先生病了,似乎是胃不太好,我认识几个这方面的专家,需要的话,可以推荐给你。”
“专家?”陈鹤征习惯性地屈起食指关节,顶了下鼻梁,似笑非笑的,“你泡夜店的时候认识的专家吗?”
这话说得就有点难听了,还不顾体面。
叶清时没撂脸,只是皱了皱眉,继续说:“那天也是寸,我有点感冒,不太舒服。温鲤来给我送药,又跟我吵了两句,我心情不好出去喝酒,结果就撞上了狗仔。乱七八糟的样子全被拍下来了,台长好一顿发脾气。”
叶清时泡夜店被狗仔偷拍的那天,恰巧也是陈鹤征晕倒入院的日子,而温鲤专程跑到华庭府给叶清时送了药。
就像当初专门跑到桐大的男生宿舍楼下给他送简餐那样。
多亲密的关系,才会做这样的事呢。
“铺垫了半天,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?”陈鹤征一只手仍搭在车窗外,在车门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缓慢叩击,反问:“你跟温鲤的事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说得对,”叶清时笑了笑,“的确跟你没什么关系。那天,你当众给了温鲤一支打火机,我以为她对你来说是与众不同的,看来是我想多了。小陈先生有偌大的唐和庇护着,向来自恃身份,看得上谁呢!”
“所以,你迫不及待地跑到我面前来嚼舌头,挑事儿,”陈鹤征的语气不疾不徐,“是怕我抢走她?还是怕,我即便什么都不做,她也会跟我走?”
这话一出,叶清时到底还是被激出了几分火气,他一手撑着车头,微微俯身,带着某种冰冷的气息,朝陈鹤征靠近些许,似乎要对他造成某种压迫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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