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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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，你不要管这个事情。事实上，你以后最好也不要再到我的宿舍里来。”成翎奕没有挣脱出墨昇的怀抱，反倒有些贪恋这种温暖。因为他知道，过了今晚之后，或许他再也没有机会，再投入这个怀抱。他已经决心抽离，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，都不能把墨昇给搅进来。

“为什么我不能来，我们都是男的，学生来看望老师，不正常吗？”

“是，这很正常。可是这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，就是不正常。最近这些天，我已经隐隐地听到了一些闲言闲语。墨昇，你不会明白，像你这样的学生，是不能和我这样的人走得太近的。你家境很好，在学校里也很有势力，而我刚刚落难，急需帮助。这个时候，如果我跟你搅在了一起，所有的流言都会指向你我，他们会认为，我在利用你对付李明风，希望能依靠你的势力，重回研究院。”

“就算是这样又如何，别人要怎么说，就由他们去说吧。成翎奕，难道你是一个这么惧怕流言的人？”

“不，我不怕。”成翎奕摇头道，“我有什么可怕的，就算在学校里待不下去了，我也不会饿死。我可以去做翻译，可以进公司去工作，甚至可以去当家教，我总可以活下去的。可是墨昇，我不希望毁了你，你明白吗？”

“你凭什么觉得跟你在一起，就一定会毁了我呢？”

“墨昇，你听我说，你还太年轻，你的未来还有很多种可能。你的家世背景，可以让你有很好的发展。可是你有没有想过，就是因为你出生在这样的人家，你也会相应地失去些什么。我想，你或许连自己选择妻子的权力也没有。你的婚姻，对于你的家族来说，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筹码。或许有一天，你需要跟一个你完全不爱的女人结婚。那么试想一下，你的父母怎么可能接受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呢？那对你来说，完全是毁灭性的。”

墨昇沉默了，这个问题，他曾经想到过，所以在那段时间，他徘徊在痛苦和挣扎的边缘。可是当他决定抛弃一切去得到成翎奕时，他就暂时忘记了这个阻力。现在，成翎奕把它摆到了台面上来，逼得他不得不重新面对它了。

成翎奕并没有等墨昇回答，就继续说了下去，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默，却很坚决：“你的这个背景，注定了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。而我，在任何时候，都不打算做某个人的情人，一面和他在一起生活，一面又看着他时不时地回到那个名义上的妻子身边。这种生活，我不会要。”

“不，不会的。”墨昇紧紧搂着成翎奕，哑着嗓子道，“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做我的情人。如果有一天，我和你在一起，那么我们的世界里，就只有彼此，不会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男人。相信我，我一定会做到的。”

“可是你有想过，要怎么做到这一点吗？”

成翎奕从墨昇的怀里挣扎着出来，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，有些疲惫地双手撑在身体两边，头微微地低了下来：“这条路，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走不通的话，又何必非要去走呢。难道一定要弄得满身是血才会走回头路吗？”

“你都还没有走过，怎么知道走不通呢！”墨昇有些怒了，他不喜欢看到成翎奕这么消极的态度，难道他们两个人，就不能有几分为爱而斗争的勇气和决心吗？

“不要走，我希望你不要走上这条路。墨昇，趁现在还来得及，还能抽身，赶紧走吧。离开我，或者利用你的权势，把我调回研究院去，从此再也不要见到我。我们两个，就当这只是一场梦好了。”

“谁说这是一场梦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清晰的一场梦。”墨昇痛苦地纠结着，牙齿用力地咬着双唇，几乎要咬出血来，“成翎奕，已经来不及了，我已经完全陷下去了。当我意识到危险的时候，我可以不顾一切，甚至不要自己的命来保护你，我就知道，我已经完全无法脱身了。”

“不，你可以！”成翎奕从床上跳了起来，低头看着墨昇，“只要我们两个都决绝一些，就一定可以。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，离开我的宿舍，从此不要再来找我。那些借给你的书，你回去后就一把火烧了吧，不要睹物思人。如果你不愿意帮我调回研究院的话，我就自己递辞呈，离开学校，逃得离你远远的，永远都不在你的面前出现。”

“不可能，你永远也别想逃开我。成翎奕，我告诉你，只要我想找出来你来，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。而且，我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你。你要想回研究院我可以帮你，但你休想就这么结束我们两人的关系！”墨昇从床上站起来，强忍着胃部的不适，说完了这番话，然后冲出门外，将门重重地在身后关上。

作者有话要说：想看肉的们不要急，肉正在锅里炖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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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、一刀两断

成翎奕再见到墨昇是在车祸后的第三天，地点是某医院的高级私人病房。得知这一消息纯属偶然。他本来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不见墨昇，还以为他生了自己的气，赌气不来上课，也就没有在意。不见面也好，省得见了面情丝斩不断理还乱的，既然他有意避着自己，自己也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他。

成翎奕希望，他跟墨昇这点刚刚萌发的感情，可以就此扼杀在摇篮里，就当做是一个美好的回忆，在往后的日子里，偶尔想一想便足够了。

虽然是这么想的，但成翎奕的情绪多少也受到了些影响。当天下午上完课回宿舍，他也懒得出门去吃饭，拿着一张几天前收到的对面快餐店的宣传广告，照着上面的电话打了一个过去，点了份晚饭。

巧的是，来送外卖的居然是跟墨昇穿一条开档裤长起来的邵昱。他一眼就认出了成翎奕，知道他是教他们大外英语的教授，而且跟墨昇关系不错。于是两人就攀谈了几句，不可避免地就提到了墨昇。

邵昱嘴很快，听得成翎奕说墨昇今天没来上课，就直接把他住院的事情说了出来。成翎奕听了之后，连晚饭也没有吃，送走了邵昱后就一直倒在床上挣扎不已。

他知道，墨昇住院，十有八九是跟他那天出车祸有关。当时自己就看他脸色不太好，还以为他是受了惊吓。后来两人就要不要在一起的问题吵了起来，成翎奕也就忘了墨昇脸色不好这个事情。现在听邵昱一说，他就明白了，果然，墨昇拼死抱着自己，替他挡掉了一切，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伤了。

成翎奕饿着肚子躺了一个晚上，就像是在对自己做出惩罚。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，他终于决定，要去医院探望墨昇。好在邵昱这个人话很多，早就把墨昇住的医院以及病房，详详细细全说了出来。

成翎奕上午一二节正好没课，便买了些水果之类的东西，开车去看望墨昇。打开车门坐进去的一刹那，他又忽然想起了那个周末。想起他的车坏了之后，墨昇停下来帮他叫托车。想起他们两人一起吃饭墨昇被呛到的样子。想起一起去看电影，墨昇总是偷偷打量他的目光。还有在外文书店里，两人同时蹲下去捡书，额头相撞时的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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