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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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真的？&rdo;柳氏一把抓下面膜，兴奋道，&ldo;他都说什么了？怎么提的？不不，他找谁提的？&rdo;&ldo;他自己来提的。&rdo;章文庆把弘毅的话说了一遍，柳氏的神色渐渐严肃了起来，听他说完，她点点头，&ldo;这孩子，有志气着呢，咱们果然没看错人。&rdo;&ldo;那、那就同意了？&rdo;柳氏看了他一眼：&ldo;你怎么想的？&rdo;章文庆犹豫了一下，就算他自己看不出来，但这件事柳氏其实也对他透过口风。他一开始有些惊愕，后来觉得也不错。弘毅人品才学都不错，唯一欠缺的就是家世，可如果说早先他们还要计较的话，现在则大可不必。当然，他也想过把倩姐嫁给某个乡绅之家或者某个饱学之士，可这几年柳氏一直在不停的对他洗脑，他渐渐也就认可了，家世不重要，关键的还是姑娘幸福。&ldo;你不愿意？&rdo;见他半天不说话，柳氏又道。&ldo;也不是不愿，而是现在说这个还有些早，我觉得不如待他真拿下了秀才的功名再提，这样也好看。&rdo;说到这里他停了下，见柳氏若有所思的样子，连忙又道，&ldo;咱们是嫁姑娘呢，就算是定亲，也不能寒酸了！&rdo;&ldo;你说的对。&rdo;柳氏笑了起来，&ldo;待他真得了秀才，大家也都好看，不过这事要给两边的孩子都透透气，省的有什么误会。&rdo;&ldo;那是、那是。&rdo;见自己的提议完全被接纳，章文庆也很是高兴。当下柳氏就找到了倩姐，把这事情说了一遍，最后还感叹道：&ldo;我本来还有些担心，怕他少年得志忘了形，可听你爹说的那些我也就放心了。这孩子稳妥着呢。你爹说了，弘毅的才学中秀才是一定的，要中举就看运气了，再往上那真要运气特别好，否则基本是没希望。他知道要中了举就停，这就是稳妥了。难得的是就算不中他也有打算，还想着要自己存些钱再与你成亲。说句实在的，你爹就不如他，他早先要是有这条件啊……&rdo;&ldo;娘，现在爹也不错啦。&rdo;见她又要感叹，倩姐连忙道，柳氏一笑，&ldo;是啊，我这日子，现在已经算是舒心了，你东西收拾的如何了？&rdo;&ldo;差不多了，娘，你真不与我一起去吗？&rdo;柳氏有些犹豫，本来倩姐要去府城，她是不打算去的，也不是别的，主要是不想再折腾了。现在在家里吃的舒服住的舒服，身边的丫头妈子都是奉承，闷了可以去找大姐二姐打打牌说说话，就是去找王夫人，也和过去大不一样了。而要再跑府城，只是来回路上她都有些受不了，何况她有去过好几次，丝毫不觉得新鲜了。但现在被女儿一问，她又纠结了，倩姐这眨眼就要说亲，再以后想陪着女儿去府城，恐怕都……&ldo;去嘛去嘛，娘就陪着女儿一起去吧。&rdo;倩姐连忙对着她撒娇。柳氏一咬牙：&ldo;好吧，再陪着你去一次，顺带也给你添些嫁妆。&rdo;&ldo;娘就会来打趣我！&rdo;事情说开了，她也不怎么害羞了，只是耸了下鼻子，心中已打算好好去看看那些首饰了！这一次再去府城，就和上次不一样了。章家自己有车，带上孙长算的已有两辆，不过他们这次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。不说章文庆这些人，就是柳氏母女就要带上一大堆。小桃红、春花、尤妈子谢妈子，孙长算的妻子曹氏也被勾起了兴致，她还要再带一个丫头，就是这些人已经要装满两辆车了，更何况这些人还要带着诸多东西，所以最后又从西门那里叫了三辆车，浩浩荡荡，走在青茗县的路上也是很招眼的了。在他们出西门的时候就有人议论：&ldo;这是哪家的车队啊？&rdo;&ldo;那赶车的老贺我认识，这是章家的。&rdo;&ldo;章家？哪个章家？&rdo;&ldo;还能是哪个，开知味的那个啊！&rdo;&ldo;章老三家的？说起来章老三这两年是发了财啊，早先还在这里支摊子，现在都能支起门面了，还请了人。我看他都快成老爷了，听说他新买的房子。啧啧，想不到这么有钱！&rdo;&ldo;你傻了吧？章老三开知味的时候都是什么时候了？是他二哥家！章老二，章文庆！章家唯一的秀才！这也就罢了，人家现在开学馆，还教出了一个榜首的学生，啧啧啧，榜首啊，那就是板上钉钉的秀才老爷呀！这是他们家的车队，这啊，一定是送他那些学生去府城赶考呢！不知又要出几个秀才呢！&rdo;一片羡慕声。当然，下面也免不了要议论为什么章老三跟着他二哥没两年就发了财，跟着大哥快二十年了也还苦哈哈之类的话。不过那，就不是倩姐一家所关心的了。此时章文庆坐在车中，听着其他人议论，心中，也是说不出的得意。一路无话，到了府城，直接下榻在雨前楼，这次是早联系好定下的房间，也没什么争执。文庆等人该去访友的访友，去联络的联络。倩姐等人则直接去了一笑堂，那些金光闪闪的首饰闪的柳氏几人都眼花，就连小桃红都拿出月钱买了个鎏金嵌红珊瑚的小耳钉。倩姐和柳氏更是大肆采购，不过最出人意料的还是曹氏，她竟然一口气买了两套头面！要知道一套头面并不单是一个簪子、钗子，而是包括了耳环、步摇、项圈等等这些东西。曹氏的这两副头面，就花去了三百两！见众人的目光都转到自己身上，曹氏也有些不好意思，她红着脸，低声道：&ldo;我过去，就喜欢这些。&rdo;倩姐走过，挽着她的胳膊：&ldo;这两年你跟着孙管事憋在县里，也着实委屈了。&rdo;她倒不怀疑曹氏怎么会有这些钱，不提孙长算每月的月钱，就是他每年都会有个五十两的大红包，何况他们从京里过来时必没有少带。而在青茗，这些钱想花也花不了多少。&ldo;没有没有。&rdo;曹氏连忙道，&ldo;我不知道多欢喜呢，真的，大姑娘。我、我，唉，不说别的，就是我到现在都没能给大郎生个一男半女，要在京里……&rdo;说到这里，不免有些落寞。她和孙长算感情很好，章家母女是和善的，她上面没婆婆，下面没妯娌，还有小丫头帮着处理杂事，虽说青茗县比较简陋，想找个好首饰店都难，可日子不知多如意，就是这孩子一事，令她心焦，已经两年了呢！&ldo;这孩子啊，就是缘分，心急不得的。&rdo;柳氏过来笑道，&ldo;看看还有喜欢的没，我送你！那个嵌珐琅的簪子怎么样？&rdo;曹氏连忙推辞，话题很自然的转到了其他方面。从一笑堂出来，他们就到了金针坊，这是府城最大的绣纺，据说各地开的都有分店。她们这一行虽然穿戴不俗，但也没有引来特别的重视，就来了一个普通伙计接待他们。掌柜则正对一个衣着华丽，三十几许的妇人介绍着：&ldo;您看看这绣工，难得的是这构思，我知道您是绝对见过双面绣的，可这么漂亮的，我说句大话，就算是马夫人您，可能见的也少。&rdo;那马夫人翻来覆去的看着那个扇子，扇柄是象牙的，温润如玉，一看就名贵非常，但难得的还是那扇面。小小的巴掌大的扇面，一面是两只黄鹂，另一面却是翠柳，规规矩矩的双面绣，取的还有意境。再看下面的落款，她更是心动：&ldo;这是慧绣？&rdo;那掌柜立刻比起一个大拇指：&ldo;要不就说马夫人您见识广啊，这慧绣才兴起一年多您就知道了！可不是，这就是名动苏杭的慧绣，这次我们东家费了大力气，也才得了三件，另外两件都送到了京城，这一件就留在了这里。说句实在话，我们东家是不急着卖的，这也就是您，换成别人我根本就不拿出来。&rdo;&ldo;我也是去年进京的时候听人说的，说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，以一手双面针法接连挑战苏杭十二名绣法大家，胜负如何并没有对外公布，但每一个都对她交口称赞，不到一年就闯出了慧绣的名号，说她不仅绣的快绣的好，还绣的极有灵性。那一家夫人就有一个屏风，当时也是都赞呢。这个多少钱？&rdo;&ldo;夫人您真心要的话，我也不来虚的了，一口价，两千两！&rdo;☆、就算是马夫人，听到这个价格也不由得吃了一惊。而一直竖着耳朵听的曹氏更是倒吸了口气。自听到双面绣的字眼，倩姐等人的注意力就转了过来。而曹氏进章家，虽然只是个名义上的，但过去她在王家的时候，就在针线上有些名堂，对这个也有兴趣，所以刚才也跟着倩姐一起往这边凑了过来。&ldo;两千两……这也太高了吧。&rdo;马夫人盯着那个扇子摇头，&ldo;就说这扇子极难得，这个价格也太高了些。前不久卖出的那面屏风才多少钱？还有年前张绣的挂件，我记得也不过才八百两吧，那可是百年字号！老钱，咱们是什么交情，你可不许这么唬我！&rdo;钱掌柜大呼冤枉：&ldo;夫人，这也就是您，换成别人我还要再加个二百两。您也知道这金针坊并不是我的，所有的东西都有底价，东家也有交代，不是我想卖多少就能卖多少的。我也给您交个底，到京城的那两件都已经卖出去了，其中一件还做了安家四姑娘的嫁妆，抬进了长平候府，那个挂件卖了足足三千五百两呢！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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