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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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信禀道：&ldo;已经到了，军备什么的，已经全部清点交接。沈玉城也已经到了马邑城，正领着将士们熟悉地形。&rdo;慕容炎说：&ldo;除了沈玉城等人，你手上有多少兵马？&rdo;周信不解，慕容炎说：&ldo;如实回禀。&rdo;周信说：&ldo;末将命沈玉城带六万人先行，现在手上约有三万余。&rdo;慕容炎点头，说：&ldo;袁戏等人刚刚到伊庐山，伊庐山地势复杂，他们没那么快适应。&rdo;周信说：&ldo;末将留了几个心腹，带领袁将军他们，先熟悉地形。将军们都是久经战场的，只要有一两个月，一定足以抗击屠何。陛下可以放心。&rdo;慕容炎转过头，似笑非笑地看他，轻声说：&ldo;不。&rdo;周信顿住，慕容炎说：&ldo;孤要你悄悄返回玉喉关，趁着袁戏等人上山，围困伊庐山。&rdo;周信的神情慢慢凝固，慕容炎说：&ldo;上次宿邺城，他们对地势了若指掌。再加之阿左在，袁戏等人又骁勇，你们难有胜算。现在，他们久居边城沙漠，对玉喉关的气候、山势俱都陌生。一时之间绝不是屠何部的对手。到时候你们在其后，他们腹背受敌，天时地利人和……&rdo;周信终于悚然：&ldo;陛下，这样一来，可是置袁将军他们于死地啊！&rdo;慕容炎慢慢将墨锭碾碎在方砚之中，寸寸成灰，他说：&ldo;一个不留。&rdo;周信说：&ldo;可是……陛下……&rdo;慕容炎说：&ldo;怎么？连你也要抗旨吗？&rdo;周信跪下，说：&ldo;末将不敢。末将一切都是陛下所赐，绝不敢忘本。可是陛下，末将只是觉得……&rdo;慕容炎说：&ldo;不要让孤说十年夜里，左苍狼正睡着，突闻耳畔有人喊：&ldo;将军？将军？&rdo;左苍狼睁开眼睛，仍是熟悉的南清宫。她愣了一会儿才听出声音是谁：&ldo;袁戏，是你吗？&rdo;一边说一边撩开锦帷，外面果然跪着袁戏。左苍狼说：&ldo;你怎么会在这里？&rdo;袁戏埋着头，说：&ldo;路经此地，特来向将军告别。&rdo;左苍狼说：&ldo;你不是早就到了玉喉关吗？怎么会途经晋阳？&rdo;袁戏不说话，左苍狼凑过去，突然问：&ldo;袁戏，我怎么看不清楚你的脸啊？&rdo;袁戏仍然埋着头，说：&ldo;面目粗陋，惟恐惊吓将军。&rdo;左苍狼笑，说：&ldo;你那张脸，我还没见过吗？&rdo;袁戏说：&ldo;时间紧迫，将军，我走了。&rdo;左苍狼说：&ldo;三更半夜的，你去哪啊？&rdo;袁戏不说话，却只是站起身来，转身出了南清宫。左苍狼披衣跟出去，问：&ldo;还下着雪呢，你去哪啊？&rdo;他没有回头，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。寒风一吹，左苍狼睁开眼睛，却是南柯一梦。窗户没有关严，风透进来，吹得人心慌。她心跳有点快，突然再睡不着。披衣起来，想想还是不放心，写了一张字条，让海东青传至达奚琴府上。达奚琴似乎也没睡，过了约摸半个时辰，海东青飞回，带回他的话：&ldo;此战粮草军备皆由我亲自负责，一定尽心尽力，将军放心。&rdo;左苍狼将纸条焚化，坐在案几边，直到天明。二月初三，玉喉关传回消息，袁戏等人在伊庐山被屠何大败，袁戏战死，所率四万余兵士，全部被屠何人围歼。周信仓促之间，带兵援助，然而也只带回袁戏和诸葛锦的尸体。战事发生之后，郑褚引咎递上辞呈，请求告老返乡。慕容炎恩准，并在晋阳城为袁戏和诸葛锦、温砌三人大修祠堂，下旨永世长祭。二月二十日，袁戏、诸葛锦的灵柩运回晋阳城，慕容炎派周信和左苍狼至东门迎候。二人一直迎至豫让桥，周信一直低着头，许久说：&ldo;都是我的错，我明知道袁将军他们不熟悉玉喉关地形，若是当时，我……&rdo;他抬起头，发现左苍狼并没有看他，不由停住话头。左苍狼往前几步，行至洗剑池边，但见池水如烟。周信说：&ldo;阿左？&rdo;左苍狼低着头，看见水里隐隐约约，映出自己的身影。她说：&ldo;我离开晋阳之后，在伊庐山呆过一年有余。&rdo;周信怔住，她没有回头，自顾自道：&ldo;一年时间里，没有少跟屠何人打交道。他们的战力，我很清楚。&rdo;周信变色道：&ldo;什么意思？&rdo;左苍狼这才抬起头，目中血丝清晰可见，但是她的神情却是温和而平静的，她说：&ldo;字面上的意思。&rdo;周信说：&ldo;你是怀疑，袁将军他们的死另有原因？&rdo;左苍狼说：&ldo;太尉既然前往救援，当然比我清楚。袁将军他们的死，是另有原因吗？&rdo;周信说：&ldo;他们……是死在屠何人之手。&rdo;左苍狼说：&ldo;那便是了。我即使不相信别人，太尉之言，总不会有假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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