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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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马上就到心愿她外婆家了，到了后再喝水吧。”素芳华如此说道。虽说小镇总体来说没什么变化，但她现在还真的不知道附近哪里能买水。

&esp;&esp;“哦。”

&esp;&esp;看沈子煜没再坚持，素芳华心里松了口气，随即带着两个孩子朝记忆中的那座宅子走去。

&esp;&esp;镇里人彼此之间都混了个眼熟，对外来者自然就多了几分关注。所以沿途中，时不时有人盯着他们看。看他们的脸，看他们与本地人截然不同的穿着，看他们往哪个方向去。

&esp;&esp;撇开乔心愿和沈子煜不谈，素芳华过去在本地是极为有名的——因为她那与她母亲一样闻名的美貌以及……与她母亲一样悲惨的丧夫命运。

&esp;&esp;虽说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，她却根本没怎么老，看来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，身材窈窕，穿着素雅又不失时髦。顺理成章的，到底是有人把素芳华认了出来，这些人低低地议论起来——

&esp;&esp;“那是苏婆婆家的女儿吧？”

&esp;&esp;“对，好像是芳华！”

&esp;&esp;“她都好些年没回来了吧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啊，怎么突然回来了？”

&esp;&esp;“那两个是她孩子？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素芳华听着这些议论声，脸色黯淡了些许，所以她不喜欢回来，因为总会有人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“那些过去”。

&esp;&esp;母女之情

&esp;&esp;“妈妈。”乔心愿小声的话语打断了素芳华的沉思，“你说……外婆会喜欢我吗？”一路上她都很期待与亲人的会面，但事到临头，突然就有一点害怕。

&esp;&esp;素芳华看着表情忐忑的女儿，安慰性地一笑：“放心吧，她肯定会喜欢你的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嗯。”乔心愿点了点头，心里却还是有些上下打鼓。

&esp;&esp;此时此刻，最为淡定的反倒是沈子煜了，他安静地跟在素芳华的身后，并没有做出什么类似于捣乱的举动，只是时不时左看右看，好像真的是在“纯旅游”。

&esp;&esp;即使已经多年没有回来，素芳华对于“回家”的路还是记忆深刻。这也难怪，毕竟她曾经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。或者反过来说，这座小镇承载着她的绝大多数青春时光。

&esp;&esp;不多时，她就再次站在了那扇大门外。

&esp;&esp;深吸了口气后，素芳华缓缓登上台阶。

&esp;&esp;大门内的院子中，外婆依旧在帮阮婉梳着头发。

&esp;&esp;天上的太阳刺目至极，院中的绿树却是郁郁葱葱，投落下好大一片树影。不知何时，来了一点带着炎热色彩的风，吹动了满树的叶片和地上那斑驳的影子。叶片发出“沙沙”的声音，而那微动的树影，就好像在温柔地抚慰着混杂在它们中央的属于院子主人的影子。

&esp;&esp;门外的三人只看到——

&esp;&esp;少女青丝如瀑，发尾随风微微舞动。

&esp;&esp;老人满头银发在脑后盘成发髻，以一根碧玉簪固定。她一只手握着一只木梳，另一只手温柔地抓着身前少女的发丝，轻轻梳动着。

&esp;&esp;古老的结婚仪式中，总会有梳头的环节，还会有对应的话语，比如说“一梳梳到尾，二梳白发齐眉……”，这是要将美好的嘱咐通过这动作赠予即将成为人妇的新娘们。

&esp;&esp;而眼前的老人，似乎正在这么做——并不是在为面前的少女备嫁，而是每一次动作中，都饱含着某种祈愿。

&esp;&esp;希望她健康。

&esp;&esp;希望她快乐。

&esp;&esp;希望她长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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