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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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二章道士（第1页）

次日

城北热闹得很。卖豆腐花的小贩热情地吆喝，挑花的姑娘灵巧地编着花环，简陋的茶铺里茶香煎得正盛。我看不见那老道士的脸，只能望见人头流动。本是夏日，再加上彼此摩肩接踵，我的衣衫很快就洇出了大块的汗迹。正当我悻悻地准备离去，却听到那老道士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：“这佛像泣血啊，是上天必将降祸的征兆。为何呢？咱们天子原本是最贤明不过的君主，可偏偏有人在阴奉阳违咱们君主诚心礼佛的心意。所以老天爷看不过去，降下这样的凶兆惩戒我们。”

“那怎么办啊？”百姓一阵骚动，将信将疑地交头接耳着。

“别急，别急，听我为你们细细道来。这‘胭脂雪，把天埋’就是做了没天理的事，‘色子红，说不得’，这事啊，不仅见不得光，还和赌有关啊。”我隐隐约约地瞥见他捋着胡子，慢条斯理地说道。

“这又是埋天，又是说不得那不就是凑出了一个‘吴’字嘛！”有人惊奇地道。

人群霎时间沸腾起来，但仅仅只是片刻过后，大家都变得噤若寒蝉，不敢对“吴”字再加议论。

天助我也！听到这儿，我满怀期待地拨开人群，挤了进去。等我看清那老道士的面貌，我马上被浇了一盆凉水。

这不是我在除夕夜遇见的那个干巴巴的老道士吗？！这老头儿又出来招摇撞骗。上次就是他给我测了个什么姻缘，却让我撞见了个活阎王。纵然我的仕途有所起色，可是却死了……

只见那老道士并不否认那人的答案，但是幽幽地来了一句“天机不可泄露”，然后继续唾沫横飞、绘声绘色地描述着。他的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似曾相识的感觉，却不是从除夕夜而起，而是得从更久前说起。他身边的老百姓听得如痴如醉，被他哄得晕乎乎。

城北离吴府确实有段距离。吴家父子上下朝不经过这里，倒也还算是给了老道士大夸海口的时机。

我旁听了半个时辰，而后心满意足地撤出人群。恰巧韩文送来他们从计史家搜出的半截书信，但是却不见陈逸与他同行。在回去的路上，我便迫不及待地翻看书信。

书信里记载他与尚书省仆射杜大人间的银子往来，但是具体细目我们已经无法寻到。

可是杜大人……他已经疯了！

是啊，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就疯了！

我捂着隐隐作疼的额头，勉勉强强地维持着状态。恍恍惚惚间，我想起了荣屿。

我大抵是疯了，才从脑海里冒出了这么个馊主意。荣屿本就以疯痴为常态，我与他一拍即合。

杜府的守卫并不严。虽有两个人高的红墙，但是韩文略施轻功，便轻轻松松地携着我与荣屿越过去。

韩文对我与荣屿的行事极其不满，但还是冷冷地抱着剑，寸步不离地看着我和荣屿在杜府里瞎闯乱跑。

虽是白日，杜府却是死般的寂静，连家丁也是非常地罕见稀少。我与荣屿转悠到杜府的后花园，却突然从枝繁叶茂的花丛里钻出一只不人不鬼的怪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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