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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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都是从各地来京求官、应试之人，此处近皇宫，办事便利，故而宿在此处。&rdo;在食肆里用膳时，邵稹见宁儿不住往外瞟，解释道，&ldo;故而崇仁坊多馆舍，都是为这些人开的。&rdo;宁儿点点头。时近傍晚，用膳的人越来越多。楼上楼下点起了明灯，与落日的霞光相称，颇有几分明媚。这食肆有些名气，又有歌伎弹唱，不少年轻仕人结伴而来，热闹非凡。席间并无多少壁障，好些人看到宁儿，露出惊艳之色，却碍于邵稹在旁，只得偷眼瞟来。宁儿被人看得不好意思，却发现看向这边的并非只有男子。献艺的歌伎，盛酒的吴姬，还有附近几位跟随主人出来的侍婢，都朝邵稹频频顾盼。宁儿瞥瞥邵稹。崇仁坊中多是仕人，他穿得也并不寒碜寒碜，黑靴锦袍，革带铜銙，加上一柄长刀，利落英俊，十分出众。看什么？宁儿觉得更回家不想再坐了，扯扯邵稹的衣袖：&ldo;稹郎，回去了好么？&rdo;&ldo;嗯？&rdo;邵稹看看她，见那神色羞赧，往四周望一圈，立刻明白过来。他的目光锐利，冷冷扫过，那些偷窥的男子立刻收敛。&ldo;回去吧。&rdo;邵稹也知晓馆肆到了夜里，免不得有些声色，宁儿待下去不合适。他叫伙计结账，带着宁儿离开。已是入夜时分，坊内各处馆舍楼阁灯火通明，行人往来不绝。&ldo;还想逛么？&rdo;邵稹问宁儿。宁儿倦了，摇摇头。邵稹亦觉得今日疲劳，带着她回到客舍中。正要分别，宁儿忽然想起什么，问他：&ldo;你的伤如何了？&rdo;&ldo;好了。&rdo;邵稹立刻道。&ldo;真的？&rdo;宁儿狐疑地看他。&ldo;是好了。&rdo;邵稹道，&ldo;那日郭郎中给我上了药之后，就不流血了。这两日我又几乎不用左手，好得可快了。&rdo;宁儿一脸不相信：&ldo;你让我看看。&rdo;&ldo;不必看，我还会骗你？&rdo;&ldo;你就是会骗我。&rdo;&ldo;真的好了！&rdo;邵稹讪笑着，想往门里躲。宁儿不依，扯住他的衣袖：&ldo;我看过才知道算不算好……&rdo;邵稹正急着分辨，忽然听到一阵低笑的声音。二人怔住，回头看去，却见是两个客舍里的仆妇，在庭中经过，眼睛朝他们瞅着，吃吃的笑声传来：&ldo;……小情人拌嘴呢……&rdo;&ldo;……真怀念，我与家中那位，当年也这样……&rdo;小情人……热气忽而翻涌，宁儿看看手上，连忙把邵稹的袖子放开。邵稹皮糙ròu厚，想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，可看到宁儿满面的绯红和躲闪的目光，心忽然像被风吹着一样，摇摇荡荡。夜里昏暗，宁儿抬了抬眼，却见邵稹也看着她。廊下挂着灯笼，他额头和鼻梁上映着柔和的光，双目深邃，却似乎有什么在里面闪动，灼灼的，让她的心砰然一撞。&ldo;你……回去歇息吧。&rdo;他低声道。宁儿应了声：&ldo;嗯。&rdo;说着，竟不敢再与他对视，揣着一颗蹦蹦乱跳的心，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里。崇仁坊的夜晚并不安静，外面酒肆的歌声笑声传来，好似过节一般。宁儿躺在榻上，好久才慢慢堕入梦乡，邵稹的目光却似一直停留在心里，久久不散。他……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，不是表兄对表妹的喜欢？迷糊中，她不无侥幸地想。而隔壁，另一人躺在榻上，却一直睡不着。睁着眼睛，耳边仿佛有人说：&ldo;小情人……&rdo;闭上眼睛，却仿佛看到宁儿望着他，目光盈盈。心里像被猫爪挠着。真是小情人就好了……别想了！邵稹翻个身，强自闭上眼睛。第二日，宁儿睡了一个大懒觉，醒来的时候，天色已经大亮了。外面有些声音传来，像是街市，她惺忪地坐起来，想了一会，才想起这里是长安。然后，她又记起了昨夜邵稹的眼神，心&ldo;咚&rdo;了一下。愣怔片刻，她晃晃脑袋，觉得自己又在发痴。才漱洗完毕，门上传来叩响。&ldo;宁儿。&rdo;是邵稹的声音，&ldo;醒了么？&rdo;宁儿忙应一声，打开门。晨光迎面，邵稹立在门外，看着她，笑笑：&ldo;你的旧衣还留着么？&rdo;宁儿颔首：&ldo;留着。&rdo;&ldo;换上，我等要去一趟南城。&rdo;邵稹道。&ldo;南城？&rdo;宁儿讶然。&ldo;你忘了？&rdo;邵稹低声道，&ldo;我等还要去寻一位&lso;亲戚&rso;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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