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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妇人端着煎好的热汤来到，诧异地发现邵稹还在。&ldo;煎好了么？&rdo;邵稹问道。妇人颔首，正要进门，邵稹却将她手中的盘子托住。&ldo;我去吧。&rdo;他说。妇人讶然看他，笑笑：&ldo;郎君，你是男子，月事有秽，不宜入内呢。&rdo;&ldo;无事。&rdo;邵稹道，&ldo;我是她表兄，出来前曾答应长辈要照顾她。&rdo;妇人见他坚持，也不阻拦，将热汤递给他。&ldo;妾从未见过郎君这么好的表兄。&rdo;她赞道。邵稹笑笑，没再多言，径自入内。室中静悄悄的，邵稹才进门，就嗅到某种气息。那是他这些天来已经有所熟悉的，淡淡的味道，似乎藏着隐隐的甜，属于宁儿的。宁儿不舒服，并没有睡着。听到门响，她睁开眼睛，就着案头灯盏光照望去，却发现进来的是邵稹。她吃惊地看着他：&ldo;你……&rdo;&ldo;躺着，勿乱动。&rdo;邵稹说着，在她榻旁坐下，将热汤放在案上。宁儿看着他，很是羞窘，犹豫了一会，开口道：&ldo;我母亲曾说，那事……嗯，男子不能来。&rdo;&ldo;嗯？&rdo;邵稹看看她，一笑，拍拍腰侧，&ldo;我这刀，煞气重得很，什么妖邪污秽都不怕。&rdo;宁儿想了想，没有反驳。其实私心里，她也希望邵稹在这里，因为刚才看到邵稹的时候，她忽然觉得舒服了许多。邵稹问：&ldo;还腹痛么？&rdo;宁儿点头。邵稹见她脸色仍然有些苍白，想起妇人的话，端起热汤来，用汤匙子舀了舀，道：&ldo;来，喝些药。&rdo;宁儿见他要喂自己，红了脸。这些动作太亲昵，她觉得羞得很。&ldo;不用你喂，我自己来。&rdo;她小声说。☆、16商州&ldo;你不是腹痛么？&rdo;邵稹问。&ldo;无事。&rdo;宁儿坐起来，道，&ldo;又不是得了绝症。&rdo;邵稹见她坚持，也不多说。放下碗，替她抱来褥子，垫在她身后。汤还热，邵稹将一只小案放在榻上，宁儿舀起一勺汤药，轻轻吹气。灯光里，她的睫毛长长，在脸颊上投下淡淡而温柔的影子，微微颤动，邵稹的心就好像被触到了一样，宁儿低头喝着汤，忽然觉得邵稹十分安静，抬眼看他。目光倏而相触，邵稹莞尔，平日看着有些锐利的眉目，此时竟显得十分温和。宁儿也抿抿唇，继续低头喝汤。不知道是汤太热还是心跳忽而变快，她觉得脸上有些烫。&ldo;明日要歇息么？&rdo;邵稹问，&ldo;你若觉得不适，我等便在此处停两日。&rdo;宁儿赧然，忙摇头：&ldo;不必，我每回都是第一日腹痛，第二日就好了。&rdo;邵稹皱眉：&ldo;每回？你每月都要腹痛一日？&rdo;宁儿点点头。邵稹咋舌。他最讨厌腹痛，每月疼一次，一年十二次，十年一百二十次，五十年……那跟绝症有什么区别！&ldo;饿么？想吃些么？我见这店里食物不错，有羊ròu、鸡ròu，还有豆子粥。&rdo;他有些紧张地问，生怕有点什么闪失，宁儿就没了。宁儿哂然：&ldo;我先前吃了许多，早就饱了。&rdo;&ldo;再吃些吧。&rdo;邵稹皱眉道。宁儿把汤喝完，苦笑道：&ldo;我真的吃不下了……&rdo;邵稹无法，忽然想到还有衣服，拿过来，递给宁儿：&ldo;这是云卿给你挑的。&rdo;片刻，补充道，&ldo;我付的钱。&rdo;宁儿见到新衣服，眼睛放出光来。她拿过来看，只见都是漂亮的绢罗，十分好看，高兴得不舍放下。&ldo;很贵吧……&rdo;她不好意思地看向邵稹，她知道，他如今手上并不宽裕。贵死了。邵稹心想，但看着宁儿，却笑笑，&ldo;不算贵，你喜欢就好。&rdo;宁儿望着他，忽而不说话了。&ldo;怎么了？&rdo;邵稹对着那双眼睛，只觉有些异样，心微微动了动。&ldo;稹郎……&rdo;宁儿轻声道，&ldo;等我到了商州，你要去何处？去寻那个五公子么？&rdo;邵稹颔首：&ldo;嗯，我要把我的金子拿回来。&rdo;&ldo;然后呢？&rdo;宁儿问。&ldo;去长安，曹茂家的商旅要去西域，托我护送。&rdo;&ldo;那……从西域回来呢？&rdo;邵稹笑笑：&ldo;还未想好。&rdo;你去商州好么？宁儿心里道，却说不出口。&ldo;我也许会去成都。&rdo;邵稹道。&ldo;成都？&rdo;宁儿眼睛一亮。&ldo;是啊。&rdo;邵稹道，&ldo;成都风物宜人，我祖父的墓也在那里。我回成都去，把以前的宅子买下来，再置些地。如果觉得好，不走了，便在那里成个家。&rdo;说罢，他眨眨眼，&ldo;到那时，我若肥得大腹便便，带着一群小儿去商州看你，你莫说不认得我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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