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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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待过些日子，东西差不多出手后，我再把账拿来给你看。&rdo;宋嘉言随意的应了声，又说，&ldo;照着去年你送我的皮子量的四成，送到府里去。另外的六成分成三份，哥，你给外祖母、大姨母、小姨母他们送去。&rdo;说完正事，大家又吃光了一匣子点心，天色渐晚，宋嘉让道，&ldo;快些下山吧，不然一会儿关了城门就得在外头过夜了。&rdo;宋嘉言自然一路相送，她瞅秦峥两眼，说，&ldo;阿峥，你不是来看我的么？&rdo;秦峥知道宋嘉言想说什么，笑道，&ldo;太多话想同妹妹说，一时倒不知该说什么好。&rdo;宋嘉言莞尔一笑，&ldo;你什么时候学的花言巧语了？&rdo;秦峥温声道，&ldo;句句真心实意。&rdo;&ldo;在国子监还好吗？&rdo;&ldo;还是念书而已。&rdo;秦峥目光融融，&ldo;看你在庵里还好，我就放心了。&rdo;&ldo;帮我给老太太他们带声好。&rdo;两家通家之好，虽有秦三太太这个不着调，秦家其他人都不错。再说了，总不能因个秦三太太就跟秦家人绝交。秦峥在下山的路上都在想着宋嘉言。当他得知宋嘉言被送到老梅庵时也担心的不得了，只是，老梅庵这种地方，并不是他想来就能来的。错过了八月初宋荣上山来，这次，他也是打听了又打听，打听到了宋家人来老梅庵的消息后，死皮赖脸跟着一道来的。宋嘉言一进门时，他真的被惊到了。并不是以往宋嘉言不够漂亮，情人眼里出西施，在秦峥眼中，以往的宋嘉言也是漂亮的，但是，没有这样的漂亮。仿佛一块璞玉经过细细打磨后，逐渐绽放出雅致的光芒。玉还是同样的玉，却是更加的精致润雅。宋嘉言整个人，都有一种令他难以形容的感觉。包括她与李睿说生意时，那种沉稳决断，秦峥几乎可以确定，天底下再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儿可以像宋嘉言这般，让人着迷。至于吴家兄弟，只是初次见面而已，秦峥并没有特别的放在心上。&ldo;阿峥，你明年考举人么？&rdo;宋嘉让伸手扶了秦峥一把，道，&ldo;小心跌死，下山看路。&rdo;也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？现在就春心萌动，若是没个出息，谁会把妹妹嫁给他呢？秦峥道声谢，笑，&ldo;是啊，我想试一试。&rdo;宋嘉诺道，&ldo;阿峥哥今年是案首，明年考举人肯定没问题的。&rdo;秦峥笑，&ldo;哪里敢这样说，勉力一试吧。&rdo;&ldo;杜君怎么样啊？&rdo;&ldo;阿君今年国子监考的不错。&rdo;杜君最终是走了宋家的路子进的国子监，不过，杜君的苦读是在国子监都有名的，有两位在国子监教书的翰林先生很看好他。宋嘉诺道，&ldo;杜君比阿峥哥还小一岁呢，也中了秀才，就是名头比不上阿峥哥。&rdo;对于杜君，实在不晓得怎样称呼。反正，叫舅舅是绝不妥当的，于是，只好直呼其名了。但是，对于杜君的才气与努力，宋嘉诺还是比较佩服的。宋嘉诺更别扭的是，章家一家子竟然成了承恩公府的奴才，真是提不起的烂泥，宋嘉诺厌恶的很。若有一个像杜君这样有骨气的，也不至于再去给别人家做奴才，实在丢脸！四人一路下山，车马都在山脚下侯着。及至山脚，诸人上车的上车，上马的上马，各自回家不提。宋家兄弟去老太太院里请安时，老太太还在炫耀着，&ldo;唉哟，那庵里不光是点心好吃，就是斋菜味儿也好。许多冬天见不到的小青菜、茄子、小白菜、拇指粗的水萝卜、山菇、木耳、银耳，什么都有，烧出来的味儿跟咱们府里的也不一样。&rdo;见两个孙子回来，老太太暂将炫耀一歇，笑着关心孙子，&ldo;你们怎么这晌才回来？赶紧暖和暖和，外头冷吧。&rdo;宋嘉诺笑，&ldo;我跟李大哥坐车里了。大哥骑马回来的。&rdo;李睿明明年纪跟宋嘉让、秦峥他们同龄，却是懒的很，车里收拾的比他们家的车子还要舒适，半点儿不癫，里面还有炭盆拢着，暖和的很，宋嘉诺就跟李睿坐的车。宋嘉让向来身子骨强壮，去了外头的大氅，笑，&ldo;不冷。&rdo;老太太招呼着孙子们，&ldo;来尝尝庵里的点心，好吃的很。还有果子，都是难得的果子，我让人分了，给你们送到院里去了，你们记得吃。&rdo;两兄弟都谢了赏，宋嘉让说，&ldo;点心已经吃过了，嘉言怕我们中午吃不饱，拿了一大匣子去。&rdo;老太太笑，&ldo;我那丫头一直都细心。&rdo;又问，&ldo;中午就吃了点儿点心？&rdo;点心哪儿能充饥，还得叫人给孙子们上饭哪。&ldo;不是，守林子的是兄弟两个，炖了一大锅肉，香的很。&rdo;宋嘉诺也跟着说，&ldo;把腊肠放在米饭里蒸，很香很好吃。有这么一大盆的腊肉烧土豆，还有两只蒸腊鸡，鸡是野鸡，肉有些紧，也很好吃。&rdo;宋嘉诺笑眯眯的比划着。老太太笑，&ldo;外头的东西都好吃。&rdo;孩子们都是这样，家里山珍海味不觉着怎么着，外头萝卜白菜也吃着香。宋荣道，&ldo;那兄弟两个不错，你们有没有留下些银钱给人家？&rdo;总不能这样白吃一顿。宋嘉让道，&ldo;留什么银钱啊，他们跟嘉言都认得，嘉言三天两头的到人家那里去吃肉。我就说那丫头受不了吃斋的日子。&rdo;话音一转，&ldo;嘉言还给他们腌了许多小菜，也不算白吃他们的。&rdo;宋荣不知还有这一节，诸人也听的目瞪口呆：原来，住在庵里，还能去外头吃肉啊……倒是小纪氏笑一声，&ldo;知道嘉言一切安好，我就放心了。&rdo;怎么会不好呢？宜德大长公主的居所，等闲人就是想去都挨不着门儿，也不知那丫头哪里来的造化，能去老梅庵里住上一住！真是走了八百辈子的狗屎运去！老太太笑，&ldo;是啊，虽然没有丫环服侍，言丫头脸色白里透红的好，衣裳料子做工都还精细。&rdo;辛竹筝惊奇的问，&ldo;若无人服侍，言儿如何穿衣吃饭？&rdo;&ldo;傻丫头，先时咱家也不过两个粗使小丫头，随身事还不是你自己来。&rdo;辛老太太笑，觉着女儿说了傻话。辛竹筝脸上微热，转念一笑，&ldo;娘，这些事，我自然是成的。言儿跟我岂一样，她落地起就是丫环婆子的围着长大。&rdo;辛老太太根本不拿这个当回事儿，道，&ldo;咱们能从辛家村儿到你表哥这里来过好日子，就是现在回了辛家村儿，再过以前的日子也是一样。人哪，没有吃不了的苦，只有享不了的福。自己穿衣吃饭就算苦了？&rdo;一幅女儿没见过世面的样子。老太太笑，&ldo;弟妹说的是，言丫头本就不是什么娇惯的性子，她跟我像，到哪儿能服得了。&rdo;老太太习惯性的把孙女身上一切优良的品质往自己身上扯。今日老太太心情大好，再有儿孙们在一畔陪着，老太太愈发开怀。侍奉完了老太太，小纪氏带着女儿回房用饭。小纪氏一口气忍了许久，回房方道，&ldo;老太太眼里心里，除了言丫头，再没第二个人了。&rdo;宋嘉语对于宋嘉言能去老梅庵的事也心有不爽，不过，她想到庵里竟无人服侍宋嘉言，道，&ldo;那庵里，怕就面儿上好罢了。母亲想一想，身边连半个服侍的人都没有，谁过得了那样的日子？&rdo;反正她就过不了。&ldo;傻丫头，你也吃了老太太带回来的点心，可比咱们府里的精细一千倍不止。&rdo;小纪氏目光微冷，&ldo;还有老太太带回来的葡萄、蜜桃、蜜瓜，这些东西，咱们家里都见不着，除了皇家，也不过公门侯府能摸着一个半个。这要是过的不好，哪儿有这许多的好东西。&rdo;宋嘉语无奈，叹道，&ldo;这是大姐姐的运道，母亲何必气苦这个。若是能送两个女儿去，爹爹也不会忘了我的。怕是那庵里难进的很，当时的情形，母亲又不是不知道。&rdo;她虽然心下小小嫉妒，事理上却并非不明白。父亲对他们兄弟姐妹，向来是一碗水端平，尽管会偏爱宋嘉言一眼，她也不是后爹。这一点，宋嘉语还是有自信的。小纪氏望着女儿愈发娇美的脸庞，一声长叹，&ldo;我就不服怎么那丫头的运道这样好。&rdo;若女儿也能去老梅庵住一阵子，凭女儿容貌出身，将来前程定能更进一步。宋嘉语唤了丫环进来传饭，母女两个安安静静的用了一餐，待用过饭，母女两个坐在榻间说话，宋嘉语道，&ldo;母亲，绸缎庄秋季的分红，比去年少了许多。&rdo;小纪氏道，&ldo;今年生意难做，南面儿的料子涨钱涨的厉害。库里有些料子没卖完，得想法子处理掉。&rdo;宋嘉语道，&ldo;不知道大姐姐铺子里还会不会送皮毛过来。&rdo;&ldo;那丫头向来手面儿大，肯定会送的。&rdo;母女两个正说着话，宋嘉诺来了。小纪氏问，&ldo;你父亲呢？&rdo;明知父亲去了常青院，宋嘉诺还是道，&ldo;在老太太屋里呢。&rdo;想了想，宋嘉诺问，&ldo;母亲，二姐姐绸缎庄赚了银子，不用孝敬祖母的吗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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