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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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5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经过，小声地提醒了句，“不能抽烟。”

&esp;&esp;接着又在看见他根本没点燃的烟头后，嘟哝两声，悻悻离开。

&esp;&esp;病房门的隔音效果很好，他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。从正文的炽烈，到徬晚的暮色，他一动不动安静坐了很久。

&esp;&esp;生孩子无异与死门关。

&esp;&esp;当医生出来，宣布母子平安时，他才像从死门里被拽了上来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，额角冷汗涔涔。

&esp;&esp;“是个男孩，很健康。”医生说。

&esp;&esp;他冷着脸好久，听到医生这样说，才稍稍扯了扯僵硬的嘴角。

&esp;&esp;进门第一件事，他没看孩子，先去看唐灵。

&esp;&esp;她躺在病床上，麻药还没退，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。脸色惨白像纸，连惯常殷红的唇瓣也变得苍白干燥。

&esp;&esp;刺铭心痛地摸了摸她的额头，触手冰冷，像薄脆易碎的冰片。

&esp;&esp;周围的医生在收理杂物，乒呤乓啷的各种金属碰撞声，婴儿稚嫩哑涩的哭泣音，推车，蝉鸣，风声，混杂不堪。

&esp;&esp;他撑着床杆，静静地吻她的发际。

&esp;&esp;不知过了多少年，他都还能记得这一天，从声音到光线，血夹着药的味道，那个孩子的哭声，深刻得像钉子打进了骨骼里。

&esp;&esp;唐灵醒来后，伤口就开始痛。刺铭把宝宝推过来给她看，红红的小手皱巴巴的，像刺铭红耳朵的样子。

&esp;&esp;她忍着痛，很专注地看着那小孩，一颤一颤地笑：“好神奇…真的是小孩，还是活的。”

&esp;&esp;唐灵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尖，感叹道：“他的手跟酱卤猪蹄一个颜色。”

&esp;&esp;刺铭：“…”

&esp;&esp;…你是不是饿了？怎么能联想到酱卤猪蹄的，啊？

&esp;&esp;唐灵：“…完全看不出来长的像谁，都泡胀了，跟红萝卜一样。”

&esp;&esp;这么感人肺腑的母子初见的场面，她一直跟讲单口相声似的嫌弃他亲儿子。

&esp;&esp;刺铭实在有点绷不住，噗嗤笑了几声，“你要是饿了就直说。”

&esp;&esp;唐灵：“没饿。”

&esp;&esp;刺铭：“孩子还小，长开了就好了。”

&esp;&esp;唐灵：“名字呢？叫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刺铭：“男孩是跟我姓吧。”

&esp;&esp;唐灵：“嗯…叫刺萝卜…？怎么样。”

&esp;&esp;刺铭隔着婴儿车，坐在她对面，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：“乖，名字是要上户口的，叫这个不合适。”

&esp;&esp;唐灵：“那你的名字是怎么取的？”

&esp;&esp;刺铭：“我妈随便翻字典取的，没什么特别含义。”

&esp;&esp;唐灵悄悄点头，“跟我差不多，我名字也是我妈翻字典找了个好听好看的字。”

&esp;&esp;“不然也给他翻个字典？”唐灵用眼睛瞥了瞥小红萝卜，提议道。

&esp;&esp;“也行，我找本字典去。”他说完，就摸出手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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