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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帕德随意地拿被单裹住自己的下半身，推门去了隔壁。围着栅栏的婴儿床里，已经将近两岁的小家伙齐晨正抓着栅栏蹦跶，试图从上面爬出来。也许是因为攀爬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原因，他嘭地一声仰面倒在床上，哭得更厉害了，小手小脚一阵乱蹬，然后就像只乌龟一样慢慢地翻过身来。

帕德把他拎起来，轻轻地晃了晃：“一大早你又闹什么？”他还没有睡饱，看起来精神很差，对小家伙一向凶恶的态度，更是显得有些杀气腾腾。

不过，小家伙似乎并不觉得害怕，或许他早就从自家阿爸不耐烦的态度中感觉出了他的温柔。眨巴眨巴眼睛之后，年幼的雪豹族婴儿双手双脚都抱住他的手臂，活像只考拉一样倒挂在他的手臂上，继续放声大哭。

“你想干什么？说话。不说话是吧？那就哭吧，接着哭。”当父亲的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很有耐心。尤其对于帕德来说，他的性格里好像天然缺少“耐心”这个词——特别是在照顾小家伙的时候，更是不吝啬言语上的刺激。

“去楼下，玩兔子。”这种不耐烦被小家伙自动解读出来了“原本的意思”。齐晨一边哽咽着，一边努力地表达自己的意图：“阿爸，一起玩。”

想起昨天林斯送来的一窝双耳长毛兔幼仔，帕德发出一声冷哼：“就因为那窝兔子，你一大清早的就开始闹腾？你就不能等几个小时之后再玩？它们又不会突然消失，不是一直都在院子里等着你吗？”

他现在有些后悔，觉得自己不应该一时心软，望见当时小家伙扑闪扑闪着大眼睛满脸渴望的小模样，就接受了这份礼物。小家伙倒是只需要乐呵呵地和这些兔子滚在一起，然而喂食、清洁，都成了他们俩的新工作。现在他们的事情已经够多了，真的不需要再增添什么宠物之类的玩意儿了。

兔笼子放在了院子的角落里，帕德打开笼子，果断地把小家伙塞了进去，然后靠在墙边开始打盹。小家伙习惯性地抱着那些圆滚滚毛茸茸的兔子滚了几圈，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，这个笼子里充满了奇怪的味道。他皱着鼻子，闻着实在无法忍受的臭烘烘的味道，又忍不住呜哇地大哭起来，自动自发地推开笼子：“臭！！”

身上蹭了不少可疑块状物的他，敏捷地扑进了自家阿爸的怀里求安慰。半睡半醒的大猫来不及反应过来，就被他扑了个正着。其结果，自然是父子俩都不得不去浴室里冲个澡。而这是齐晨最喜欢的活动之一，他总是有本事把洗澡变成玩水，顺便水淹浴室，弄得到处都是一团糟。最终，帕德不得不在他屁股上拍了好几下，才阻止了他乱泼水的行为。

等一大一小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，齐昕已经洗漱完毕，并迅速地准备好了早饭。肉饼、米粥以及煎鸡蛋、牛奶。牙口不错的小家伙伸着爪子要吃肉饼，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阿爸把所有肉饼一扫而净，并且理所当然地说：“今天早上太闹腾，没有肉饼吃，乖乖地去吃煎鸡蛋。”

而被他闹醒的阿妈也毫不犹豫地迅速站好了队：“这是你的鸡蛋、牛奶，不准剩下。”

小家伙扁了扁嘴巴，看着面前煎得两面金黄的鸡蛋，与温热的牛奶。他并不讨厌吃煎鸡蛋，但是明明有更好吃的肉饼，自己却只能吃这个，让他觉得非常不满。不过，现在有什么办法呢？只剩下这些了。而且，已经活动了好几个小时的他早就饿了，已经顾不得再挑剔什么。于是，他只能伸爪子，把属于自己的食物都吃完。

就在他笨手笨脚地自己喝牛奶的时候，帕德搂过齐昕亲了一口，长长地叹气：“要不要把那窝兔子做成烤兔肉什么的？小家伙应该对它们不感兴趣了。”他希望，能够尽快把那一窝兔子给处理干净。

“都是幼仔，才那么一丁点，做什么烤兔肉？根本没有几两肉，还是送回林斯那里去吧，或者干脆寄养在养殖区，有空的时候带着小家伙去喂草什么的。养动物也算是一种教育，当然前提是不需要我们去清洁，或者一大早起来陪他玩兔子。”齐昕说。

“我会告诉林斯，下一次不能送任何活的玩意儿当作礼物。”

“等他再大一点，能够自己照顾小动物的时候再说吧。”

“吃完了。”等齐晨回过头的时候，抱在一起的阿爸阿妈已经松开了手。他从椅子上爬下来，伸出小胖手牵住两人，软绵绵地说：“走吗？”

帕德低头看了看他那两条小短腿：“牵着你走，要走到什么时候？”说完，又把他拎起来抱在怀里。齐昕从屋子角落里找出一堆羊皮纸资料，夹在腋下快步走过来：“走吧，要不然今天的第一次擂台战就要迟到了。我也已经和别人说好了，擂台战开始之后就开门，不能让她们久等。”

“其实你那份工作，什么时候开始都没关系。晚一点也不会那么累。”

“这不是为了配合你的作息时间吗？如果没有这根弦的话，我早上绝对爬不起来。而且，小家伙现在也处于随时都需要有人看的状态。”

“我说过，阿晨可以寄放在法恩那里。他看弟弟看习惯了，应该……有经验。”

“算了吧，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是不道德的。法恩没有异议，不代表兰泽没有。”

“莉莉安她们呢？她应该非常愿意带着阿晨。”

“愿意归愿意，但也不能总是麻烦她。她不但有商队的工作，还得谈恋爱呢。而且，据说她近期正在准备婚礼，打算早点结婚，生一个可爱的幼崽。所以，她以后大概也没有任何空闲来帮忙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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