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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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哥儿腿脚越来越结实，简直是一刻也不肯闲下来，只陪着这个小家伙玩耍就能把人累出一身汗来，只有在他睡觉的时候才能松口气。&ldo;娘抱‐‐&rdo;元哥儿的嘴也利索了，叫娘叫得清清楚楚，在屋子里把乳娘绕了一头汗之后，伸开两条小胳膊就冲顾嫣然扑了过来。跟着他的丫鬟连忙上前抱住他：&ldo;哥儿可不能往夫人身上扑，夫人肚子里有小弟弟了呢。&rdo;&ldo;弟弟？&rdo;元哥儿十分迷惑。他出生至今，三房那边宝哥儿也好，晋王府的钊哥儿也好，都是哥哥，他还没有管人叫过弟弟，一时之间并不知弟弟是什么东西。乳娘笑道：&ldo;就是像三房宝哥儿那样的弟弟，将来生出来了，就能跟哥儿一起玩耍。&rdo;宝哥儿，元哥儿是知道的，他马上眼睛一亮，冲着顾嫣然的肚子就叫：&ldo;哥哥‐‐&rdo;顾嫣然失笑，招手将他叫到身边，拿着他的小手轻轻放在自己肚子上：&ldo;是弟弟。&rdo;元哥儿十分固执：&ldo;哥哥。&rdo;乳娘后悔起来：&ldo;奴婢不该说宝哥儿……&rdo;这要生下来了，哥哥管弟弟叫哥哥，可不成了笑话儿。顾嫣然倒不以为意：&ldo;再过些日子他自然知道了。&rdo;小孩子不懂事，便是跟他讲也讲不通，待大一大，自然什么都明白了。不过她也没有想到，之后直到她生产，元哥儿都十分得意地经常向宝哥儿炫耀：我娘肚子里有个哥哥。把宝哥儿也带得糊涂了，跟着他冲着顾嫣然的肚子喊哥哥，这是后话了。元哥儿玩了半天，又对着母亲的肚子摸了半天，便犯起困来。顾嫣然不敢抱他，只让他倚着自己的腿揉眼睛，柔声道：&ldo;元哥儿困了吗？要不要去睡一会儿？&rdo;&ldo;等爹爹……&rdo;元哥儿口齿不清地把脑袋在她身上钻来钻去，&ldo;爹爹说带糖……&rdo;&ldo;爹爹回来啦。&rdo;门口传来声音，周鸿走了进来。元哥儿欢呼一声就往他身上扑。周鸿已经在外头屋里换掉了外头的大衣裳，又烤过了手，此时便伸手将他接住，直向空中扔了几下，逗得元哥儿咯咯大笑，在空中手舞足蹈。倒是把旁边的乳娘和丫鬟们看得满脸紧张，不由自主地张着手想去接人。顾嫣然看着父子两个，抿着嘴直笑。元哥儿扑腾完了，便抱着周鸿的脖子不放手：&ldo;爹爹，糖。&rdo;周鸿轻轻刮一下他的小鼻子：&ldo;爹爹买了马蹄糖，一天只许吃一块。&rdo;马蹄糖就是用蜂蜜腌渍的荸荠片，虽然甜，但其实是蜜饯，其中糖份要比那些寸金糖之类少些，且荸荠也有润肺滋补的功效，顾嫣然才许元哥儿吃的。&ldo;是百味斋的马蹄糖？&rdo;顾嫣然看那纸包就知道。&ldo;嗯。去的时候刚刚出锅。&rdo;周鸿把纸包打开，给元哥儿嘴里塞了一片小的。元哥儿含着马蹄块儿，满脸舍不得地看着那些大块的，最后一脸牺牲模样地抓了一块递给周鸿：&ldo;爹爹吃。&rdo;周鸿直笑：&ldo;爹爹不吃，拿去给你娘吃吧。&rdo;元哥儿果然摇摇摆摆到顾嫣然跟前：&ldo;娘吃糖。&rdo;顾嫣然就弯腰意意思思地咬了一口：&ldo;娘吃半块，这半块留给元哥儿，一会可以吃掉。&rdo;她早看见儿子的眼神了，一天只许吃一块，元哥儿当然是想吃大块的。有了糖，元哥儿心满意足，嘴里还含着眼皮就沉起来。顾嫣然看着他嚼完了糖，又叫乳娘给他弄水漱过口，才抱去睡了。夫妻两个，便凑在一块儿说话。&ldo;今日在街上遇到了陆镇。&rdo;周鸿随手掏出一件东西扔在椅子上，&ldo;快叫人拿去烧了，虽说不是你穿过的东西，瞧着也不自在。&rdo;顾嫣然瞧了一眼，正是那条旧肚兜。那东西原是丹青绣来准备给她穿的，既然是预备着给甄真&ldo;偷&rdo;去，自然是不会上身的，只不过叫浆洗房拿去洗了几水，看起来像旧的一般罢了：&ldo;这就拿回来了‐‐怎只有一半？&rdo;肚兜已经从中剪开，拿回来的只是左半片。&ldo;嗯。&rdo;周鸿想想今日陆镇拿着这东西时的神情，就觉得那肚兜仿佛脏得不行，&ldo;赶紧烧了。&rdo;顾嫣然一边叫丹青拿出去烧掉，一边有些诧异：&ldo;这是怎么回事？跟你提了什么条件？&rdo;周鸿神色凝重：&ldo;他只叫我调个人进宫卫。等人进去了，那半片自然还我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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