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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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少奶奶都嫁进来了，还分什么你家我家的。&rdo;知柔又冷笑了一声：&ldo;那我问你。若是一件事，少爷说往左，少奶奶说往右，你听谁的？&rdo;&ldo;自然听少爷的。&rdo;知暖不假思索地回答，随即一怔，若有所思。知柔斜瞥着她：&ldo;这会子明白了？少爷身边全是少奶奶的丫头，能伺候好少爷吗？&rdo;知暖踌躇起来：&ldo;我瞧着少奶奶是个和气人……&rdo;知柔又嗤笑了一声：&ldo;和气人，能一下子打发了一半人回去？你难道还真信她的话，说是不忍心让她们跟家里人分开？&rdo;知暖觉得脑子有些糊涂了，半晌才犹犹豫豫地道：&ldo;可是，少爷若是想叫我们过去伺候，会说的。&rdo;既然少爷不说，那就是少奶奶的丫鬟伺候得还不错。知柔被噎住了。她有千言万语，知暖有一定之规，一时之间，她居然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知暖，只能悻悻地坐下，拿起茶盘里的两杯茶，咕咚咚都灌进了自己的肚子。小山居正屋外头，石绿看着知柔走了，才低声埋怨丹青：&ldo;你也说话太不客气了。到底是少爷身边的大丫鬟，伺候了好几年的。&rdo;丹青撇了撇嘴：&ldo;我就看不上她拿大。&rdo;石绿轻轻叹了口气：&ldo;我也看不上，可她是少爷身边的人，我们是少奶奶的陪嫁丫鬟，不好太咄咄逼人了。&rdo;丹青有几分心虚：&ldo;我瞧着少爷也不怎么喜欢她伺候。&rdo;石绿有些忧虑地看看里屋的门：&ldo;我自然也希望少爷就喜欢少奶奶在眼前，可如今‐‐那外头……&rdo;一说起这个，丹青也沉默了。两个人对坐着，眼睛都盯着里屋的门，恨不得能把耳朵贴到门缝上去，听听里头到底在说什么。屋里，顾嫣然也跟周鸿对坐着，她的手在衣袖里握得紧紧的，掌心已经留下了深红的掐痕，颜色微微有些发紫了：&ldo;今日，二婶娘叫我过去，与我说了一事。&rdo;周鸿向前探了探身，表示他在听着。顾嫣然抬眼看着他，终于还是道：&ldo;婶娘说，西北军回京献俘前一日，有人看见你在烟袋小街。&rdo;周鸿呼地站了起来：&ldo;谁看见的？&rdo;他的反应吓了顾嫣然一跳，下意识地也跟着站了起来：&ldo;二婶娘说，是府里的下人。&rdo;周鸿的眉拧得死紧：&ldo;是哪个下人？她还说什么了？&rdo;顾嫣然略怔了片刻才明白，周鸿说的是侯夫人。才一提到烟袋小街，周鸿就是这样仿佛被踩了痛脚一般‐‐顾嫣然觉得心里有些发凉，声音不自觉地也冷了下来：&ldo;婶娘说，让我把人接进府来，说‐‐她已经有了身孕了。&rdo;&ldo;接进府来？&rdo;这下轮到周鸿一怔了，&ldo;她说接进府来？&rdo;&ldo;是。&rdo;顾嫣然的指甲又陷进掌心里去了，&ldo;婶娘说，虽是外室，到底那是你的骨肉，不能流落在外……&rdo;她一面说，一面盯着周鸿的脸看，盼着他能说一句那孩子不是他的，那女子根本与他无关。可是周鸿脸上的神色却让她看都看不透。像是有几分惊慌，而后又有些安心，可安心之中又有些别的，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，最后看向她的时候，带着几分歉疚：&ldo;嫣然‐‐&rdo;顾嫣然的心忽通一声沉下去了，整个人都像从什么地方摔下来一般，且晃晃悠悠的还一直落不到底：&ldo;那个‐‐真是你的……&rdo;周鸿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小脸忽然就白了一层，嘴唇上的血色更是褪得干干净净，顿时就慌了：&ldo;嫣然，你听我说，不是那样‐‐&rdo;&ldo;那是怎样？&rdo;顾嫣然睁大眼睛看着他，觉得眼前渐渐模糊起来，仿佛有什么冲进了眼睛，马上就要流出来，&ldo;我，我不听婶娘的，我只想听你说一句，那孩子可是你的？&rdo;周鸿抬手重重在头上抓了几把，眉头因为苦恼深深皱了起来：&ldo;嫣然，这事‐‐我，我现在不能答你。&rdo;&ldo;什么意思？&rdo;顾嫣然极力不让眼睛里的东西冲出来。周鸿烦躁地一拳打在桌上，盯着桌面喘了口粗气，才抬头看着她：&ldo;既然婶娘看见了，那‐‐只能将她接进来了。&rdo;顾嫣然觉得耳朵里又嗡了一声。把人接进来？周鸿其实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，若那孩子不是他的骨血，又何必把人接进来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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