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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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他不无辜，&rdo;卓耀说得斩钉截铁，&ldo;他杀了人。&rdo;&ldo;是！他是杀了人！&rdo;李荧蓝叫了起来，&ldo;但是错在我，在那个死人，在我妈，在外公，哪怕在你，在所有人！错都不在高坤！我们这是忘恩负义，颠倒黑白！我们不可以这么没有良心！&rdo;李荧蓝咆哮地看着卓耀，眼中第一次涌上了他不敢在高坤面前滴下的泪：&ldo;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吗？大伏天的太阳下，他在工地搬水泥，他原来是可以保送进u大的，通知书都已经下来了啊，可是现在全毁了，全毁了，被我毁了，被我们所有人毁了！这是我们欠他的，这不是他该得的！&rdo;面对如此激动的李荧蓝，卓耀的脸上却依旧淡漠，淡漠的甚至有些冷酷，他竟又说了一遍上一次的那句话。&ldo;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并不了解真相。&rdo;&ldo;那你告诉我真相是什么？！&rdo;李荧蓝只觉满脸的荒唐，&ldo;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难道还会是假的吗？&rdo;卓耀咬了咬牙：&ldo;那你告诉我，他只是杀人吗？杀了人之后呢？&rdo;李荧蓝一怔，脑中忽然略过一抹血色，继而蔓延到眼前，视线都慢慢猩红了起来。&ldo;那……那是因为……他会这样，是因为……&rdo;李荧蓝张嘴呐呐着，声音却越来越小，眉头跟着紧皱，仿似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中。卓耀见李荧蓝的面容唰的褪成了苍白，急忙上前压着他坐下，声音也软了下来。&ldo;荧蓝荧蓝，别想了，都过去了。抱歉，我们下次再说这个话题，你先休息下，我让佣人给你热杯牛奶，早点……&rdo;李荧蓝却一把拉住了卓耀，打断道：&ldo;表舅，阿坤不是故意的，他是为了我，是为了我，我可以向你保证，我了解他，我最了解他……&rdo;卓耀看着李荧蓝眼中翻江倒海的情绪，哪里是平日那个处变不惊的青年，那里头的喜怒哀乐几乎要从眼眶满溢出来，这样的表现不会是对于普通朋友该有的，卓耀不禁想到方才在车里看见的那一幕。他忽然道：&ldo;荧蓝，你累了，你现在的所有想法就和你当初感受到的一样，并不是真实的。&rdo;&ldo;是真的！&rdo;李荧蓝并不会被他晃倒，他坚定地说，&ldo;我自己的感觉，还有我对他的感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……&rdo;卓耀以为李荧蓝会回避这个问题，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直白的就说了出来，让卓耀不得不郑重以对。卓耀沉下脸：&ldo;什么感情？哪来的感情？你和他相处不过几年？你当年又才几岁？那什么都不是。&rdo;&ldo;那是！&rdo;李荧蓝反驳。卓耀却嗤之以鼻：&ldo;那是你对他的同情，你自以为是的愧疚，那不是爱，荧蓝，那不是！&rdo;见李荧蓝怔然，卓耀又觉自己似乎说得太尖刻了，可是他觉得这个问题不得不解决，李荧蓝的成长路上并不顺遂，也许这才是导致他感情出现岔路的原因，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来得及，但是他必须得加以引导，不能让这个情形继续恶化。卓耀蹲下身，收了所有的冷意语重心长道：&ldo;十三四岁的孩子能懂得多少感情呢？你当年还太小了，这件事给你的打击又太大，导致你一直念念不忘，但是这只是执着，是寄托，是你的错觉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你不是从前的李荧蓝了，他也不是从前的那个高坤了，你记得的，只是你记忆里那个人而已，又或者，你的记忆给了他太多的美化。&rdo;&ldo;他的确不是了，&rdo;李荧蓝跟着摇头，眼神却一片清明，&ldo;因为我们的缘故，是我们逼他的，可是……&rdo;李荧蓝站起身，&ldo;无论他变成什么样，我却还是我。&rdo;&ldo;荧蓝！&rdo;见李荧蓝转身离开，卓耀猛然扬声道，&ldo;高坤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，你根本不了解他，他的家庭，他的所有……你会后悔的。&rdo;李荧蓝不过脚步一顿，冷冷地回了句&ldo;我了解&rdo;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……那一边，高坤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后厨，果然那里还热火朝天着，刘喜乐正一脑门的汗在那儿刮着鱼鳞。&ldo;哥，你回来了啊……&rdo;他虽没有多言，但显然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，可见一人顶着这么多活计是有多辛苦了。高坤赶紧又把手套围裙穿上，走到他身边帮忙：&ldo;我来吧。&rdo;刘喜乐退开一步去刷碗，一边道：&ldo;马老板说这事儿本该没那么多的，但有两个刚回乡下了，下礼拜应该就能回来，到时会轻松点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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