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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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朔苦笑一声：&ldo;是，多半是他干的。&rdo;&ldo;我的亲老弟啊，我认识你这么多年，你怎么会为了感情惹一身腥呢？&rdo;&ldo;项哥，这不只是感情的问题，邵群仗势欺人，程秀毕竟在咱们事务所干过，勤恳善良的一个老实人，我能当做看不见吗？&rdo;&ldo;你……哎……那现在怎么办，你就一直在美国呆着？&rdo;黎朔放低了嗓子，用那种醇厚又磁性的声音安抚道：&ldo;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，凡是作恶的人，一定会付出代价。&rdo;当初他一念之差犯下的错，现在就正在付出代价。邵群，我等着看你的代价。挂了电话，黎朔开导自己良久，心绪依旧有些不平静，他想了想，掏出手机给李程秀拨了电话。电话那头刻意压低了声音：&ldo;喂，黎大哥。&rdo;&ldo;程秀，在上班吗？&rdo;黎朔闭上眼睛，想象着李程秀现在的神态、动作，越想越觉得有趣，可他笑不出来。&ldo;是，你等一下。&rdo;过了一会儿，电话里的背景音安静了很多。李程秀认真地说：&ldo;黎大哥，我什么时候和你妈妈说话？我准备了。&rdo;黎朔浅笑：&ldo;你准备了什么？&rdo;李程秀不好意思地说：&ldo;练习了一下说话。&rdo;黎朔顿时感到心里暖烘烘的，他温柔地说：&ldo;时差老是对不上，不急。&rdo;&ldo;嗯，好。&rdo;李程秀犹豫地问道，&ldo;黎大哥，你好像不太有精神，刚睡醒吗？&rdo;&ldo;不是，我……&rdo;黎朔闭上眼睛，捏了捏眉心，刀削般俊朗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浮肿和疲倦，他想说的话，却有些害怕说出口，因为他觉得李程秀多半会拒绝。&ldo;黎大哥，你怎么了？&rdo;黎朔轻叹一声：&ldo;程秀，对不起……我这里出了点意外，我暂时回不去了。&rdo;&ldo;你、是你的父母……&rdo;&ldo;不，他们很好，是我的事务所出了问题。&rdo;李程秀问道：&ldo;很严重？&rdo;黎朔嗯了一声：&ldo;这件事很复杂，我被诬陷了。现在只要我一回国，就会被调查。一切发生得太仓促，一时之间，水深水浅我试不出来，所以我不能冒险回国，你可以理解吗？&rdo;李程秀小声问道：&ldo;……很严重……吗？&rdo;黎朔沉声道：&ldo;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让你担心的，可考虑到你的安危，还是得让你有所准备。&rdo;&ldo;啊？&rdo;&ldo;这次的事，十有八九是邵群干的。&rdo;电话那头倒吸了一口冷气。隔着一整个太平洋，黎朔仿佛都能感受到李程秀听见这个名字时的颤抖，这让他心疼不已。他烦闷地说：&ldo;我现在担负的事情，结案很多年了，其中已经不涉及任何第三方的利益。诬陷我的人，不但得不到好处，反而是给自己找麻烦，想来想去，只可能是其他利益驱动他这么做的，而这么针对我的，多半是私人恩怨。&rdo;他顿了顿，&ldo;说到私人恩怨，我目前只想到邵群。&rdo;李程秀的声音已然透出几分哭腔：&ldo;黎大哥，真的是他？&rdo;黎朔沉吟道：&ldo;十有八九。&rdo;&ldo;那你，不能回来了？&rdo;&ldo;短期之内恐怕不行，我不能冒险回国。如果我留在美国，最糟的情况是我永远无法入境，但是我回去……不知道会发生什么。&rdo;李程秀的呼吸都在发抖。黎朔哑声说：&ldo;程秀，我现在很担心你，如果真是邵群干的，他第一步阻止我回国，第二步就会去找你，我已经让助理重新给你找房子了，你也有心理准备。&rdo;李程秀小声说：&ldo;黎大哥，对不起……&rdo;&ldo;程秀，你不需要道歉，这不是你的错。从昨天到现在，我想了很多，想到父母年事渐高，想到这次出的事……也许这是命运给我的指点，也许我该留在美国发展一段时间。我现在有一个问题想问你，这个问题的答案，才是我想听的。&rdo;&ldo;什么？&rdo;&ldo;你愿意来美国吗？&rdo;电话那头再一次陷入沉默。黎朔用手捂住了眼睛，问出这句话，也耗费了他很大的勇气，他心里很清楚，俩人之间还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，李程秀对他，更多的是感激，&ldo;我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决定，需要颠覆你过去的生活，离开你熟悉的环境，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很难。但是只要你愿意，一切都可以被克服。语言、环境、朋友、工作，全部都可以克服，这里有我，只要你愿意来。&rdo;&ldo;我……我不知道。&rdo;&ldo;我会让助理协助你办签证，这段时间，你可以好好考虑，哪怕在登上飞机之前，你都可以反悔，但是我真的希望，有一天能在美国拥抱你。&rdo;为了不让父母看出异状，黎朔洗了个澡、仔细地刮了胡子，让自己看上去状态好一些。他刚回国的时候，尝遍了创业的艰辛，也不曾跟家里要过一分钱、诉过一句苦，如今父母是乐享天伦的年纪，他更不能让他们为自己操心。收拾好自己，他下楼吃饭。黎先生见他第一句话就是：&ldo;你昨天去看锦辛，他怎么样了？&rdo;&ldo;挺好的，过几天应该就消肿了。&rdo;黎朔猛地想起来，还没给赵锦辛订饭呢。&ldo;哦，那就好，希望别有什么后遗症。&rdo;黎朔打了个电话给离赵锦辛最近的餐厅，让他们送一份午饭到赵锦辛家，并嘱咐他们留一张便条，写上：按时吃药。吃饭的时候，黎夫人问起儿子什么时候回国。&ldo;哦，不急。&rdo;黎朔笑笑，&ldo;最近事务所事情少，我回来一趟，多陪陪你们。&rdo;&ldo;那太好了。&rdo;黎夫人开心地说，&ldo;你赵叔叔在千岛湖买了栋度假别墅，他一直邀请我们去玩儿，这次正好你回来了，我们一起去度假吧。&rdo;黎朔的笑容僵了僵：&ldo;一起？两家一起？&rdo;&ldo;是啊，锦辛平时不爱回家，现在手受伤了，要是一起去度假，也方便照顾他。&rdo;&ldo;呃……&rdo;他不仅完全没有度假的心情，更不想和赵锦辛共处一室。&ldo;你妈妈已经买了四条裙子了。&rdo;黎先生朝黎朔挤了挤眼睛。&ldo;……是吗。&rdo;黎朔勉强露出笑容，&ldo;那我要准备好相机，把妈妈最漂亮的样子都拍下来。&rdo;他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。黎夫人笑着说：&ldo;对了，你不是一直说要让我和你男朋友聊聊天吗。&rdo;&ldo;还是算了吧，他特别害羞，下次也许我会带他回美国，到时候你们好好聊。&rdo;黎朔眼中闪过一抹落寞。&ldo;也好，来儿子，尝尝这个海参。&rdo;刚吃了几口饭，手机响了两声，黎朔生怕漏过重要的电话或短信，拿起来一看，是赵锦辛发来的：&ldo;你居然用餐厅的饭菜应付我。&rdo;还配上了一个哭泣的表情。黎朔快速回了一条：&ldo;吃药了吗？&rdo;&ldo;不想吃饭，不想吃药，除非你来陪我。&rdo;&ldo;我今天有事过不去。&rdo;&ldo;你不过来也可以，发一张你的裸照给我。&rdo;黎朔把手机扣在桌上，不再理他。手机开始接二连三地响起了短信的声音。黎朔的爹妈都不解地看着他。黎朔尴尬道：&ldo;我助理在传文件。&rdo;他匆匆吃了几口饭，拿上手机就回了房间。翻开手机一看，赵锦辛发过了好几条信息。&ldo;只拍屁股就行。&rdo;&ldo;好吧，胸。&rdo;&ldo;腰或者大腿，不能再妥协了。&rdo;&ldo;手总可以了吧。&rdo;&ldo;黎叔叔，我好喜欢你的手，拍一张发给我，我保证今天都很乖，好不好。&rdo;黎朔哭笑不得，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、这么能耍赖皮的人。他打开相机，拍了一张自己手的照片发了过去：&ldo;你说到做到，今天都乖乖的。&rdo;赵锦辛回了个微笑的表情，附上一句话&ldo;我会一整天都乖乖地想着这只手握着我的宝贝。&rdo;黎朔脸上一阵发臊，拍了张自己比中指的照片传了过去。赵锦辛简直是条狐狸精。隔了一会儿，手机又响了，黎朔余光瞄到是赵锦辛发来的，犹豫再三，还是挡不住好奇，打开了。&ldo;我知道你在国内碰到麻烦了，我愿意帮你。&rdo;黎朔僵住了，手指快速地按着按键：&ldo;不要再调查我的事！！&rdo;&ldo;谁叫我喜欢你嘛。&rdo;喜欢……喜欢到底是个有多少分量的东西？邵群喜欢李程秀吗？应该是喜欢的，可他带给李程秀的尽是伤害。李程秀喜欢自己吗？应该也喜欢的，只是其中不知道注水了多少感激和依赖。赵锦辛呢？赵锦辛这样的人，一句喜欢使用的频率估计赶得上口头禅，除了好听，没任何用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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