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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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大娘听宝嫃笑说凤玄爱吃苞米，就把自家地里收上来的苞米捡了那些青皮的，找了十几个好的，特意让宝嫃带回家给凤玄留着吃。因此凤玄在入秋之后又饱饱地吃了一顿玉米棒子，可再要吃的话，就只能盼来年了。凤玄兴冲冲地跟着宝嫃去&ldo;上海&rdo;，乐阳县的人都把赶海叫上海，趁着退潮的功夫去。为什么要趁着退潮呢，涨潮的话，水深也急，人不敢下水不说，下去了也难捡到海物。退潮的话，海水退下去，水浅，往里走最深的地方只到腿肚子。而且海水涨潮的时候把海里的海物送上来，退潮的时候，一些海物来不及跟着海水退，就会浮游在浅水的地方。凤玄不晓得什么叫涨潮退潮，只知道宝嫃算计了时间，然后在晚上睡觉前准备了干粮跟两大葫芦的淡水，预备着饿了渴了的时候用。次日，两人天不亮就起身，凤玄迷迷糊糊地被宝嫃拉起来，穿戴整齐，宝嫃说：&ldo;夫君，我们骑马去呢，还是走着去？&rdo;凤玄道：&ldo;娘子你说呢？&rdo;宝嫃道：&ldo;现在走着去也不晚，不过我怕夫君累，要走半个多时辰呢。&rdo;凤玄只觉好生新奇：&ldo;我怎么都行，全听娘子的。&rdo;他这样&ldo;温顺&rdo;，宝嫃反摸摸他的脸，又有些担忧：&ldo;夫君是不是还觉得困，不如就在家里多睡会儿，我自己去也行。&rdo;凤玄一听这个，立刻精神抖擞地摇头：&ldo;不行，我一定要去。&rdo;凤玄牵了马出来，宝嫃已经把门锁好了，挽着包袱走到马旁边，她现在也不再惧怕马儿了，凤玄一探手，宝嫃把手递过去，抬脚在马镫上一踩，便上了马，偎在凤玄怀中。宝嫃指着路，凤玄见时间充裕，也不加紧催马，只是迤逦而行，比平常步行要快一点点而已。如此走了一阵儿，天色蒙蒙亮了，东方隐隐出了日头的光，两人离开村落，到了旷野之中。渐渐地水田也都被抛在了身后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又一块地咸水地，海水涨潮的时候，有时就会冲到这里来。马儿上了堤坝，眼前的视野也渐渐开阔，凤玄转头一看，就见旁侧东方地平线上一线通红，天地一片黑暗，独那一线通红格外瞩目，蔚为奇观似的。过了片刻，那轮日头卯足了劲儿似地探出头来，照的天边一边通红，继而金光大盛，把东方天边的几片云都给驱散开去，整个儿波澜壮阔。凤玄看得呆呆地，宝嫃偎在他怀中，他的怀中温暖，又被马儿摇晃的，有些发困，懒懒洋洋问：&ldo;夫君怎么不说话？&rdo;凤玄道：&ldo;娘子你看，多美。&rdo;宝嫃也看了一眼，道：&ldo;是啊，今儿是个大晴天呢。&rdo;凤玄笑了笑，抱得她更紧了些。那日头的光射了过来，把旁边软沙滩上也照得一清二楚，凤玄清楚地看见沙滩上有许多的小海蟹，听了响动，便斜着身子溜溜儿地逃窜入洞内，慌里慌张地。他甚至能看得清那些小海蟹高高竖起的眼睛，挥舞着小钳子溜跑的影子，如许生动。又走了会儿，便到了海边上，此刻海水正在退潮，随着天色的放明，眼前也渐渐越发开阔了，露出一望无际的海，在眼前浩浩荡荡，坦坦荡荡。凤玄人在马上，深吸一口气，迎面来的海风带着海边特有的咸腥气息，有许多白色的水鸟在海面上翩翩飞来飞去，发出鸣叫的声儿。凤玄抱着宝嫃，略闭上眼睛，浑身上下十万个毛孔都舒张开来，此一刻，自由到海阔天空，无边无际。把马儿放在海边上，让它自己溜达，宝嫃领着凤玄下了堤坝，往海滩上去，两人先把鞋子脱了，放在海边的岩石上。凤玄学着宝嫃的样子，把鞋子脱掉，又挽起了裤腿儿，宝嫃便拉着他的手，先趟过面前的小海沟。凤玄的脚踩着底下海滩上松软的沙子，又被海水浸过，冰冰凉地，他便道：&ldo;娘子，这海水冷，要不要我抱你？&rdo;宝嫃道：&ldo;不用啦夫君，不算太冷，幸好现在没到冬天。&rdo;凤玄道：&ldo;娘子冬天也来过吗？&rdo;宝嫃说道：&ldo;来过几次……&rdo;脚下一歪，赶紧站住了，就指点凤玄，&ldo;夫君，这里有块石头，你绕过来把这边走。&rdo;凤玄握紧了她的手：&ldo;我走前头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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