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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思归回过神来,忙不迭哦了一声,跑去拿了他的校服外套,给他送了过去。
天地间唰地下起了雨,梧桐叶贴在了玻璃上。
昏昏的光和着雨,谱出个风雨交加、令人滋生睡意的傍晚,盛淅坐在医务室床沿,摸索鞋穿——姿态矫健,没有半点病弱的模样,只是背景与他不太搭调。
余思归:“……”
盛淅抬眼看了看她,漫不经心道:“怎么了?”
“我……”余思归为难了起来,“我就比较好奇……”
盛淅低头系鞋带:“别告诉其他人。”
“……行。”余思归立刻闭了嘴。
忽然碰触到一个奇怪秘密的感觉并不好,余思归甚至觉得割裂,仿佛要重新认识盛淅这个人似的。但好奇心却在不受控制地蓬勃生长。
“伤在肩上。”
姓盛的忽然道。
余思归一愣:“诶?”
盛淅系完鞋带,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向她:“在肩胛骨上。想看吗?”
余思归纠结了三秒钟,好奇心占了上风,诚实地点了点头。
“过来。”盛淅很平静地道,下颌一扬,示意余思归凑近点。
余思归把他皱了的校服放在床上,小心地探了下脑袋。
昏暗天光下,盛淅拽了下毛衣领口,露出肩膀,他肩颈线条流畅有力,俊美犹如月桂叶下的阿波罗,但平坦皮肤之上赫然一条长逾十公分的、不规则伤疤。
伤疤分了个叉,十分狰狞,如今也仍未完全愈合,泛着鲜艳的、肉芽的红。
缝了近二十针,应当砍到了肩胛骨。
“你……”余思归骇得倒抽冷气,“你这是……”
——那伤口仿佛是她生活千里之外的一条蛇,是本来终生都不会有交集的事物。
盛淅把疤痕遮了,忽然说:“没骗你吧?”
余思归一愣:“啊?”
“……我说我被追杀啊,”盛淅边穿校服边娓娓道,“其实有一伙人想要了我的命,他们穷凶极恶,为非作歹,为天理所不容,但是还没到能铲除他们的时机,我为了躲他们才转来这儿,你信是不信?”
余思归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,正对上盛淅促狭的目光。
雨淅淅沥沥地下着,天色渐沉。那一刹那两个人距离很近,余思归连退后一步都来不及。
“你不信这个剧本,”大少爷和善地断言。
“很难相信。”余思归诚实道,“尤其是你还在和我们一起上学。”
盛淅立刻和气地表示:“没有关系。”
余思归:“……?”
他这模样很眼熟,归归老师心中登时警铃大作。
下一秒钟,盛淅温和地说:“但余思归,你已经看到了我的伤口对不对?伤口很深,而且也很长,撕裂伤,在医院缝了二十二针。”
余思归:“……???”
“不是,”余思归苦痛地变成圈圈眼:“可是你现在这不是没事……”
“怎么会没事呢?”盛大少爷没有半点打商量的样子:“我非常虚弱。”
余思归:“可是……”
盛淅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,光速点题:“以后对我好点。”
归归老师:“……”
归归老师觉得盛淅脑子有屎,有心学着老舍先生将他喷成个花瓜,但下一秒就想起了这家伙的论点是……他真的有病。
狗玩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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