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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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滩吧里客人不多，调酒师动作飞快。周瓒喝了第一口&ldo;彩虹子弹&rdo;就知道要糟，跟它比起来香糙莫吉托就跟汽水似的。&ldo;不好喝？要不换成长岛冰茶？或者你喝我的血腥玛丽？&rdo;祁善关切地问。&ldo;不用了。&rdo;周瓒挤出一个笑容。&ldo;那我们干杯。我喝完，你喝一半！&rdo;祁善听着清脆的玻璃杯撞击声，姿态文雅却毫不含糊地喝完了自己杯里的酒，&ldo;快喝呀！你到底让隆兄做什么了？&rdo;周瓒进退两难，死死地盯着那杯酒看，咬牙喝了一半，向祁善勾勾手指，&ldo;你过来点。&rdo;祁善听话，隔着一张小桌子探身过去，周瓒也起来，贴在她耳边嘀嘀咕咕。悄悄话他们常说，但没有一次像这样，他的唇几次刷过了祁善的耳郭。可这古怪的感觉敌不过周瓒话里的震撼力。祁善睁大了眼睛，&ldo;什么？你让他上一个人妖？&rdo;&ldo;小点声，你想让全世界都听见？&rdo;周瓒懒洋洋地又坐了回去，嘴唇上扬，低声纠正道，&ldo;是人妖上他！&rdo;&ldo;他他他怎么会答应？！&rdo;祁善紧张起来就想喝水，&ldo;赶紧喝了你那半杯酒，喝完了我们一起再点。&rdo;&ldo;我哪知道！&rdo;周瓒想要压制住从心窝往脑子冲的热气，勉强道，&ldo;后来他自己告诉我，他这辈子上过男人、女人，也被男人上过，就是没试过被长得像女人的男人上。&rdo;他说到后半句，舌头已经绕得慌，脑袋有点晕乎乎的。周瓒暗骂一句。他平时基本上不喝酒，原因很简单：酒量太差！半碗甜酒酿都能让周瓒头昏，所以他在这方面极为克制，说不喝就不喝。今天他是存着&ldo;不入虎穴焉得虎子&rdo;的心态豁出去了。原想着，只是鸡尾酒罢了，祁善都能喝三杯，半杯他应该可以对付。没想到会不争气至此！他的笑容也撑不住了，心灰意冷地伏在桌子上，瓮声说：&ldo;祁善，你替我喝了那半杯！&rdo;祁善正处在目瞪口呆之中，愣了好一会才有心思去看周瓒。她这辈子头一回和周瓒喝酒，那几杯鸡尾酒便如他所说，与软饮无异，她根本没往&ldo;喝醉&rdo;这方面去想。联想到周瓒先前脸上的黯然和后来的怪异表现，祁善疑心他心里有事。&ldo;你今天怎么了？&rdo;祁善扯了扯他的衣服，问，&ldo;遇到不开心的事了？&rdo;&ldo;嗯。&rdo;周瓒恨死了三叔和周子歉，还有他父亲周启秀，要不是他们，他也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。&ldo;原因？&rdo;他不肯说，祁善在心里把他回国这十几天发生的事细细过滤了一遍。为家里那点事？以她对周瓒的了解，不至于！她没见过周瓒难过成这样，而另一件从未在周瓒身上出现过的事只有……失恋！&ldo;难道是你那个乌克兰的同学？&rdo;最近和周瓒联系最频繁的异性，祁善只能想到这一个。周瓒正努力让自己从&ldo;彩虹子弹&rdo;的冲击中回神，他顺着祁善的话又嗯了一声。果然是她。他们都发展到这一步了？祁善想，自己越来越搞不懂周瓒。&ldo;她甩了你？&rdo;周瓒慢腾腾地说：&ldo;最郁闷的是我还没开始正式恋上，就被人甩了。&rdo;祁善只能绞尽脑汁安慰他，&ldo;失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嫦娥甩了后羿，后羿才娶了洛神。洛神甩了河伯，河伯整天换新娘子……&rdo;&ldo;你为什么不说嫦娥甩了吴刚，吴刚就跑去搞了玉兔？&rdo;&ldo;这个没有根据，我不能胡说。&rdo;祁善扯了扯周瓒的衣服，&ldo;起来啦，不过是失恋。你以后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？&rdo;&ldo;是吗？你也觉得我好？&rdo;周瓒露出了半张脸。&ldo;我？你好坏我都习惯了。&rdo;祁善话里透出惊异，&ldo;周瓒，你的脸好红！&rdo;&ldo;我去一下洗手间。&rdo;周瓒强作镇定地起来，他去洗手间抠了喉咙，用冷水洗了几遍脸，难受的那股劲才慢慢过去，脑子渐有清醒的迹象。他去了吧台，懊恼地对调酒师说：&ldo;待会儿给我女朋友调的酒里多加点基酒！&rdo;扎着小辫子的男调酒师回望正在发呆的祁善，无奈道：&ldo;你都给她喝了两杯长岛冰茶，一杯血腥玛丽，那酒已经够烈了。&rdo;周瓒恼羞成怒，&ldo;够个屁！她脸都没红。你们没有更烈的酒了？百加得151呢？&rdo;调酒师迟疑道：&ldo;它多少度你知道吧？&rdo;周瓒不喝酒，但他懂酒。周启秀有收藏酒的嗜好，他混迹于酒吧，也常常看着别人喝。祁善在这方面却完全是张白纸，她喝了半杯新上的&ldo;燃烧弹&rdo;，终于感觉到不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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