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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庞倩和顾铭夕在一起时，顾铭夕可从来不会让她碰火。第四堂，是体育课。电视台的人说要拍顾铭夕的室外活动，优秀小团员嘛，可不能只会学习，应该劳逸结合。平时，顾铭夕也会去上体育课，他会参加跑步和跳远。当其他男孩打球、引体向上或是投掷时，顾铭夕就会坐在边上静静地看。这一次，老师让男生们排成一列跑步，顾铭夕跑在最后，摄像师站在场边，镜头一直跟着他。同时跟着他的，还有庞倩的视线。顾铭夕跑步的样子很奇怪，因为没有手臂，他的白衬衫袖子不停地在身边飞舞。他的头发在头顶跳跃着，脸上的神情平静似水。庞倩看了一会儿后别开了头去，这时，肖郁静走到她身边，小声说：&ldo;螃蟹，放学的时候，你陪一会儿顾铭夕吧，他今天心情挺不好的。&rdo;庞倩一愣，问：&ldo;他干吗心情不好？&rdo;肖郁静把声音放得更低：&ldo;刚才戴老师说，电视台的人一会儿还要拍他用脚吃饭的镜头，总之就是拍一些他的生活方式，他挺不乐意的，但是没办法。&rdo;庞倩：&ldo;……&rdo;午餐时，摄像师果然跟着顾铭夕去了食堂，这一次，换周楠中帮顾铭夕打饭，一桌四个清一色男生，顾铭夕右脚搁在餐桌上，低着头默默地吃饭。摄像师说：&ldo;顾同学，吃饭的时候和同学们聊一聊，脸上表情开心一点。&rdo;顾铭夕很无语，但也只能扯开嘴角笑了笑，对汪松说：&ldo;你的大排……好吃吗？&rdo;汪松一愣：&ldo;好、好吃，你要吗？我帮你去打一份。&rdo;顾铭夕依旧笑着摇头：&ldo;不用，我不爱吃猪ròu。&rdo;汪松：&ldo;……&rdo;到下午上课前，日常拍摄总算完成，女记者对顾铭夕进行了一个简短的采访，问到了他的理想。顾铭夕站得笔直，面前是摄像机，他对着话筒说：&ldo;我想好好学习，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，学一份我的身体情况能承受的专业，毕业后找一份工作，自力更生，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。&rdo;女记者问：&ldo;身体残疾以后，你有没有感到崩溃绝望过？&rdo;顾铭夕摇头：&ldo;没有。&rdo;&ldo;从来没有过吗？&rdo;&ldo;从来没有。&rdo;女记者愣了愣，回头对摄像师说：&ldo;等一下，这段重来。&rdo;她对顾铭夕说：&ldo;顾同学，你考虑一下这样回答，身体刚刚残疾以后，你对生活丧失了信心，整个人频临崩溃边缘，后来因为母亲的照顾，老师的鼓励，同学的帮助，你逐渐学会了用脚做事，慢慢地才树立起了信心。&rdo;顾铭夕皱眉：&ldo;为什么要这么说？&rdo;&ldo;因为……&rdo;女记者想了想，&ldo;这样，整个故事才有高潮起伏啊，我相信，你在受伤初期，心里肯定是很绝望的，对吧。&rdo;这是他的人生，在别人眼里，却只是一个故事。顾铭夕不说话了，他无意让这个陌生人了解自己，这一切本来就是在做戏，所以，他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将她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，还用上了十分诚挚的眼神。女记者满意了。最后，女记者让戴老师安排几个同学接受访问，谈谈他们对顾铭夕的印象。戴老师很快就找来了四个人。肖郁静对着镜头笑眯眯：&ldo;我是顾铭夕的同桌，与他认识快一年了，我特别地佩服他，他学习十分刻苦，从不迟到早退，画画还画得很棒，总之，我们用手能做的事，他用脚都能做到。我希望他能考上一所心仪的大学，我相信他一定能成功。&rdo;周楠中：&ldo;顾铭夕用脚写的字比我们用手写的都漂亮，冬天很冷，他都是光着两只脚做事，太让人佩服了。&rdo;汪松：&ldo;顾铭夕除了学习好，兴趣爱好也很广泛，平时也会和我们一起去踢球，他一点儿不内向的，挺好相处。&rdo;庞倩眨巴着眼睛：&ldo;……&rdo;女记者：&ldo;同学，你说话啊！&rdo;庞倩对着话筒：&ldo;说什么呀？&rdo;&ldo;说说你对顾铭夕同学的印象。&rdo;庞倩想了想，说：&ldo;顾铭夕这个人……这个人……他……他人挺好的，他成绩很好，我成绩差，他老是帮我讲题，有点儿……好为人师？每次考得好，他嘴上不说，但我知道他心里挺得意的。他脾气很好，就是稍微有些爱自作主张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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