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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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舟：&ldo;……&rdo;&ldo;我日！&rdo;萧强大叫道：&ldo;拐子！你女人咧！&rdo;萧毅在后座使劲塞卢舟的行李箱，朝弟弟怒吼道：&ldo;苕吧你！几满讲过我带老婆回撒（白目吧你，几时讲过我会带老婆回来）！&rdo;&ldo;那这四哪过咧（那这是哪个咧）！&rdo;萧强指指卢舟，莫名其妙地从驾驶座上探出头去回头问自己哥哥。卢舟终于忍无可忍了，用武汉话怒吼道：&ldo;是你祖宗！你们兄弟俩过苕倒一堆克了（你们兄弟俩白目到一块了）！&rdo;萧强：&ldo;……&rdo;萧毅道：&ldo;绳子拿出来！&rdo;萧强一脸茫然下车，萧毅接了绳子，把卢舟另一个放不下的lv拉杆箱绑在车顶上，说：&ldo;走你！&rdo;萧强开车，吭哧吭哧，风驰电掣地载着卢舟，萧毅以及绑在车顶上摇摇晃晃的lv走了。&ldo;他是我弟，萧强。&rdo;萧毅朝卢舟说，又朝弟弟严肃介绍道：&ldo;这是我老大，我男神，我偶像！萧强，叫舟哥。&rdo;&ldo;舟哥好舟哥好。&rdo;萧强在倒后镜里双手合十，朝卢舟卑躬屈膝，卢舟真是败给这两兄弟了，萧强给卢舟递烟，卢舟摆手，心想这名字也不知道谁起的。&ldo;萧强萧强。&rdo;萧毅赔笑道：&ldo;大家听到他名字，就会想到祸起萧墙什么的……&rdo;卢舟正在喝水，险些喷了出来，萧强又说：&ldo;哥，妈听说你带媳妇回来，早早就做上饭了！我让她不要做她不听。&rdo;萧毅满头黑线，答道：&ldo;我明明说的是带朋友回来。爸妈吃了吗？&rdo;萧强说：&ldo;吃了咧。&rdo;萧毅的妈一定是误会了，萧毅说&ldo;朋友&rdo;，于是被理解为女朋友的指代词，萧毅一脸尴尬，卢舟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，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的马路，五六层的楼房，县城里昏黄的路灯，骑着自行车，电动车来来去去的人，小孩子们在临近春节前玩砸炮。沿途树上的彩灯都挂起来了，一闪一闪的，在黑夜里显得异常醒目。不到二十分钟后，车抵达萧毅家楼下，两兄弟一人扛着个大箱子，健步如飞地上了六楼，这个小区是新建的，附近倒也很干净，入住率很低，卢舟下车时看了一眼，说：&ldo;你家不错嘛。&rdo;&ldo;前几年买的。&rdo;萧毅说：&ldo;本来是想毕业以后，买给我当婚房的，现在我弟和爸妈住着，登记我弟的名字。&rdo;卢舟点点头，萧毅说：&ldo;舟哥今晚就先住我家吧，都收拾好了，明天再换酒店……&rdo;&ldo;不用。&rdo;卢舟说：&ldo;初三就回去了。&rdo;萧毅松了口气，卢舟在自己家里欺男霸女，出来的时候也还不是那么难伺候。进家门的时候萧爸萧妈热心得要死，跑出来迎接，首先进萧家的，是卢舟的lv，萧爸虽然不接触奢侈品，但也知道这东西似乎有点贵。&ldo;哎呀‐‐终于等到你了‐‐&rdo;萧爸和萧妈以为能见到儿媳妇，卢舟一露面，两人登时傻眼，居然是个男的。萧爸：&ldo;……&rdo;萧妈：&ldo;……&rdo;&ldo;这是舟哥。&rdo;萧毅说：&ldo;舟哥，我爸我妈。&rdo;&ldo;叔叔好，阿姨好。&rdo;卢舟一头黑线地和萧爸萧妈握手，萧爸最先回过神，笑道：&ldo;快快，请坐，一路上累了吧。&rdo;到家以后就安全了，萧毅心想卢舟脾气再不好，回家也可以消停几天，你难不成还要在我妈面前骂我啊。果然，卢舟没有骂人，到萧毅家做客的时候反而还很客气。萧爸是个小学的教导主任，马上要退休了，萧妈以前在京山针织品工厂做工，早早内退，每天就念叨两个儿子结婚的事，长辈虽然见不是儿媳妇，有点小失望，但马上就调整过来，对卢舟还是很热情的。萧毅一边把卢舟的东西搬进房间里去，一边介绍卢舟是他的新上司，而且一直照顾他，萧爸便不住感谢卢舟，又念自己儿子不懂事，哎呀让你多操心了。&ldo;叫我小卢就行。&rdo;卢舟笑道。&ldo;吃点东西吧。&rdo;萧妈说：&ldo;本来以为你们下午就回来了……春运路上都堵着，来来来，小卢先吃点垫垫肚子，我去把汤热一热。&rdo;萧妈去开高压锅热汤，卢舟朝萧毅说：&ldo;你忙你的，不用管我，哎，谢谢阿姨。&rdo;萧毅终于把卢舟给安顿下来了，一家人经过短暂的热闹后便恢复了正常，萧爸问道：&ldo;杜马过得怎么样啦，上次他还打电话来家里，问你联系方式。&rdo;萧毅想起来，那应该就是年前，他们要开同学会，杜马才给他家打的电话，便说：&ldo;他现在在管他爸的公司，做民间拆借（注：短期贷款）的，都开凌志了。&rdo;萧爸略带责备地看了萧毅一眼，萧毅嘿嘿笑，坐到餐桌前，卢舟正在喝汤，萧毅道：&ldo;妈！汤还有吗？&rdo;萧妈给他也舀了一碗汤，萧毅便把莲藕多舀了点给卢舟，说：&ldo;舟哥你尝尝这个冬藕，全国都吃不到的。&rdo;&ldo;我知道。&rdo;卢舟说：&ldo;以前在武汉住的时候常吃，去北京就很少吃了。&rdo;只有湖北这边的莲藕排骨汤熬出来的汤头才带着独特的颜色与香味，莲藕能拉出丝来，萧毅狼吞虎咽地喝着家的味道，感觉不能再舒服了。吃过宵夜后萧毅又去开热水器，给卢舟拿衣服，忙前忙后，卢舟说：&ldo;我自己来吧。&rdo;&ldo;没关系。&rdo;萧毅说：&ldo;晚上咱们睡这间房。&rdo;萧毅的家是两室两厅，但也有九十多平方，算很宽敞的，他知道卢舟的习惯，提前让父母把房间收拾干净，一切不必要的东西速度迁出，电脑搬到客厅角落里去让弟弟上网，被褥全部换了新的，华中地区没有暖气，一到冬天就湿冷湿冷的，开了个暖炉烤着。因为是没入住多久的新房，窗户擦得十分干净，外面是开发区的夜景，床很大，家俱也都很新，和酒店比条件不会差太多，萧毅倒了杯水，放在床头柜，把所有的电子产品连上家里的wifi，才去洗澡。卢舟站在落地窗前，看着外面的阳台，灯火璀璨，阳台上咕咕叫，把卢舟吓了一跳，发现外面养着两只鸡。&ldo;学生家长送的。&rdo;萧毅洗完澡进来说：&ldo;有点冷了，得挪到厨房里，过年吃。&rdo;萧毅把两只鸡的笼子搬到厨房里去。&ldo;这房子多少钱一坪？&rdo;卢舟问。&ldo;好几年前买的了。&rdo;萧毅一边擦头发，一边说：&ldo;买的时候才九千多，现在涨到一万多了。&rdo;卢舟：&ldo;不错，空气也很好。&rdo;萧毅打地铺，说：&ldo;平均薪资也低，我弟在超市当后勤，一个月就两千多，还是托关系找的工作。&rdo;卢舟说：&ldo;你回家能混下去，怎么不回来？&rdo;&ldo;哎。&rdo;萧毅说：&ldo;回家总不能在县城里吧，音乐系在这里能找什么工作？还是得去武汉，一坪三万多的房子，买不起。总不能在京山待一辈子吧。&rdo;卢舟说：&ldo;那个拿来看看。&rdo;卢舟一指书架上的一个相框，萧毅登时手忙脚乱，要把相框收起来，卢舟却脸色一变，萧毅只得乖乖拿出来，给卢舟看。上面是萧毅和一个非常红的选秀歌手，两人凑在一起，笑着比划手势。卢舟惊讶道：&ldo;你认识他？&rdo;萧毅说：&ldo;和我们同一批的……&rdo;卢舟上下打量萧毅，有种认不出来的感觉，萧毅老实交代，说：&ldo;当时我们参加最佳男生的海选，就拍了这张照。&rdo;&ldo;没进全国？&rdo;卢舟说。&ldo;要五十万的赞助费。&rdo;萧毅说：&ldo;掏不出来，在地区就被刷下去了。&rdo;卢舟嗤的一声，说：&ldo;杜总想过签他，这小孩唱红了几年，得罪了经纪公司，现在越混越回去了。&rdo;萧毅嗯了声，把相框放回去，面朝墙壁扣着，卢舟一看萧毅这模样就窝火，教训道：&ldo;你把照片扣着做什么？嫉妒他？&rdo;萧毅：&ldo;……&rdo;萧毅只好又把照片翻过来，卢舟又说：&ldo;不愿接受失败，你就是一屌丝。&rdo;&ldo;我就是一屌丝。&rdo;萧毅无奈地说。卢舟好奇地看书架上萧毅的照片，萧毅挎着吉他，站在舞台的中央，五颜六色的彩光照着他，萧毅神采飞扬，犹如舞台上的明星一般。下面还有各种各样，在新浪和各家明星的合照。&ldo;小时候我妈带我在武汉住了十二年。&rdo;卢舟说：&ldo;在汉口念的小学。&rdo;&ldo;嗯。&rdo;萧毅说。卢舟说：&ldo;你上来睡吧。&rdo;萧毅忙道：&ldo;不不，我打地铺就行。&rdo;卢舟说：&ldo;没事，这床大，一起睡，地上太冷，待会被你爸妈看见你躺地上不好，再怎么屌丝，也是爸妈的宝，是不是？&rdo;萧毅：&ldo;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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