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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既爱聂人雄的灵魂，也爱聂人雄的躯体。可是当聂人雄伸手要解她的纽扣之时，她还是强定心神，按住了他的手。不是有所保留，而是自惭形秽。这几个月她瘦得厉害，又瘦又白，是把白骨。聂人雄仿佛是有点急了，呼吸都是热浪：&ldo;不行吗？&rdo;她不假思索的撒了谎：&ldo;我今晚……身上不方便。&rdo;聂人雄又狠狠亲了她一口，嘴唇也是滚烫：&ldo;真他妈的要了我的命！&rdo;陆柔真蜷在暗处，大睁着眼睛看他，心头一阵一阵的悸动。聂人雄的衬衫领口刚解开了，白皙胸膛大片泛红，是个亢奋难抑的样子。忽然一扑而上压住陆柔真，他在她的耳边喃喃说道：&ldo;别怕，我不伤害你……让我抱抱就好……&rdo;陆柔真闭上眼睛，在他怀中一阵一阵的战栗。她想若是能和聂人雄做了夫妻，哪怕活过一年便死了，也值得。翌日上午，火车抵达北京车站。陆克臣提前接了电报，如今就亲自前来迎接三女。哪知他在月台上面一站，迎面却是看到陆柔真随着聂人雄下了火车。他那头脑中立时&ldo;嗡&rdo;的一声，万没想到三女竟然如此大胆。快步走上前去，他几乎语无伦次：&ldo;这……你……柔真……他……&rdo;陆柔真挽了聂人雄的手臂，对着父亲说道：&ldo;爸爸，我们是在济南车站偶然相遇的，并非暗地有约。女儿和英朗的婚姻生活，完全没有幸福可言，这样忍受下去，总是没有尽头，所以女儿也想开了，英朗可以继续怀恨，女儿可以自找快乐。不过也请爸爸放心，女儿尚无和英朗解除关系的想法，所以也定然不会影响到卫陆两家的感情。&rdo;陆克臣先见她瘦得可怜，又听她侃侃而谈，说出这许多匪夷所思的言论，不禁张口结舌。而聂人雄也向他一弯腰：&ldo;老爷子，又见面了，你好啊？&rdo;陆克臣一甩袖子，终于喷出一句整话：&ldo;我好什么好！&rdo;聂人雄抬手一拍他的肩膀：&ldo;别急，会好的。&rdo;陆克臣想把陆柔真扯到身边，赶紧带走，可是前方两人挽着挎着，显然不是可以轻易分开的。最乖巧的女儿做出了最乖张的事情，他气冲冲的瞪着陆柔真，心里却是几乎怕了她。陆克臣把陆柔真带出车站，聂人雄不言不语的跟在后面，末了也挤着上了陆家汽车。陆克臣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，心里悔恨无比，暗想早知如此，就不该派人去接三女回来。别别扭扭的到了家中。家中众人打扮的花团锦簇，来见三姑奶奶和三姑爷；哪知三姑爷不见踪影，倒是多了个陌生男子。陆克臣没有法子作出解释，索性把人全部撵走。就在这时，一名听差颠颠跑来，口中说道：&ldo;老爷，刚接的电报，是三姑爷从无锡发过来的。&rdo;当着聂人雄与陆柔真的面，陆克臣接过电报。电文已然译好，规规矩矩的抄在纸上。一眼浏览过去，陆克臣皱起眉毛，脑中好像正有一群马蜂飞过。三姑爷已于今日清晨上了火车，要赶来北京看望岳父、陪伴太太。当着聂人雄的面，陆克臣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，索性把手中电文往陆柔真面前一送：&ldo;看看，这要怎么收场？柔真，我看你真是……真是在发疯！&rdo;陆柔真这一路做了许多考量，内心已然定下主意。如今接过电文一读，她脸上不红不白的，仿佛很无所谓：&ldo;讨厌，他来干什么？&rdo;陆克臣看了聂人雄一眼，随即正色怒道：&ldo;不知羞耻！他是你的丈夫，自然来得！&rdo;陆柔真忆起卫英朗对待自己的种种冷淡，一颗心就像浸在了凉水中似的，完全生不出任何温情：&ldo;从婚姻的角度来看，他的确是我的丈夫；可是从感情的角度来看，他既不配做我的丈夫，我也不配做他的妻子。&rdo;陆克臣背过双手，拧起眉毛看她：&ldo;柔真啊柔真，这是一个女子应该说的话吗？你怎么‐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？&rdo;说到这里他伸手一指聂人雄：&ldo;结婚之前，你和他闹出了多大的笑话？英朗说什么了？英朗什么也没说，照样是娶你过门。柔真，爸爸在这里说句公道话，你是真的愧对英朗啊！纵算英朗心里藏了怨气，你是不是也该忍一忍？柔真啊，做人不能太自私，你要为英朗考虑考虑，也要为我们陆家考虑考虑。你这样放浪形骸不守妇道，多么令我伤心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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