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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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我的声音，他扭过头来，快速地走到我面前，背对我弯下腰来。&ldo;不要赤脚走路，地上很凉。&rdo;&ldo;还不是因为你！我的鞋没了！&rdo;&ldo;是你自己丢的。&rdo;他闷闷地说，我悄悄地笑了下，就趴到了他背上。叶思远把我带去了另一个诊室，医生看了看我的左脚踝，幸好只是轻微扭伤，有一点点红肿，医生给我喷了药，缠了弹性绷带，又取了冰袋敷上，最后再缠了一圈绷带叫我去大厅休息15分钟，拆了冰袋就可以走了。叶思远把我背到大厅的休息处，和我并肩坐了下来，他微微弯腰看了看我的左脚，忽然让我把脚搁到他腿上。&ldo;干吗？&rdo;我有些提防地看着他，身子还往后缩了缩。&ldo;把脚架高一些，会比较容易消肿。&rdo;&ldo;医生又没说。&rdo;他抬眼看了看我，低声说：&ldo;我小时候经常摔跤，会扭伤脚踝，医生教我的。&rdo;我不吭声了，想了想就侧过身把左脚搁到了他大腿上。我们两个人沉默地坐着，急诊大厅里人来人往。我悄悄移过视线看叶思远的侧脸，时光掠过了他的面容，令他的脸部线条清晰分明了许多，看着比几年前刚毅、凌厉一些，隐去了一丝温润、清逸。饱满的额头、高挺的鼻梁，倔强的嘴唇，弧度优美的下巴组成了一幅好看的画面，他的脸颊有些凹陷，鬓角的发留得半长，碎碎地盖着耳朵，他不知在看哪里，眼睛半垂着，纤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缓慢地扇动着，直扇得我的心都痒了起来。我们一直没有说话，叶思远也没有转过头来看我，直到15分钟后，他才开口：&ldo;我背你去拆绷带。&rdo;&ldo;哦。&rdo;我低声应着，又一次伏到了他的背上。我的心跳得很平稳，紧了紧搂住他脖子的手臂，我把脸颊贴住了他的脸，还轻轻地蹭了蹭，好温暖哦……我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。从医院回到我住的小区，车子开不进去，叶思远背着我往小区深处走。夜已经很深，小区里只余下昏黄的路灯为我们照路，住宅楼几乎漆黑一片，偶有几扇窗子亮着光，我听着叶思远的脚步声，清晰，坚定，有力，心里渐渐地就变得柔软。&ldo;喂，你累吗？&rdo;我问他。&ldo;不累。&rdo;他一直深深地弯着腰，靠着腰腹力量支撑着我的身体，我知道，并不轻松。&ldo;我是不是很重？&rdo;&ldo;没有。&rdo;他顿了一下，又说，&ldo;你瘦了许多。&rdo;&ldo;我有好好吃饭的。&rdo;&ldo;做广告很累，是不是经常要加班？&rdo;&ldo;没办法，24小时待命，客户有令就得随叫随到呀。&rdo;下午不就是如此，我轻轻地&ldo;哼&rdo;了一声。&ldo;……&rdo;过了一会儿，他又说，&ldo;还要陪客户喝酒？你去年……酒精中毒过？&rdo;&ldo;陪客户我不会喝多，去年那次是喝王佳芬的喜酒。&rdo;想到王佳芬，我就笑了，&ldo;哎，叶思远你知道吗？王佳芬做妈妈了！生了一个女儿，叫朵朵，已经快6个月大啦。&rdo;&ldo;真的？&rdo;他低低地笑了起来，&ldo;挺好的，时间过得真快。&rdo;&ldo;是啊，婉心也快要出狱了。&rdo;他的脚步停了一下，立刻又走了起来：&ldo;她出狱后，我给她安排一份工作。&rdo;&ldo;不用了。&rdo;&ldo;小桔，她重出社会，找工作不会顺利，我不能承诺给她的待遇会多好，但是我能保证她来我这里，不会有偏见，不会受委屈。&rdo;我知道叶思远说的是实话，可是总觉得有些不舒服，我问：&ldo;叶思远，你是在补偿吗？是补偿婉心，还是补偿我？&rdo;他沉默了很久，只是一步一步机械地走着，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，他开了口：&ldo;不是补偿。&rdo;&ldo;那是什么？&rdo;我把嘴唇凑到他耳边，&ldo;叶思远，你能不能告诉我，那时，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？&rdo;他没吭声。我继续问：&ldo;还有现在，你又为什么要回来？&rdo;他依旧没吭声，我开始生气，就在我忍不住要发飙时，一个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。&ldo;jojo！&rdo;叶思远停住了身子，我们已经快走到我住的那幢楼下，我和他一起扭头往边上看，程旭一手挽着我的毛线外套，一手拎着我的包，站在路灯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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