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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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直淡淡地笑着，回答着志刚哥和二伯的问题，爸爸坐在边上抽着烟，眉头紧皱，我走过他面前时，他抬头看了我一眼，欲言又止。聊了一会儿，二伯一家起身告辞，本来这种周末的家庭聚会，他们都是会留下来打一下午麻将的，这次走得早，我知道是因为叶思远的缘故。一顿饭已经吃得不愉快，他们自然想让我们和爸爸单独相处一下，我感谢二伯一家的好意，要不是他们，叶思远也不会那么容易进门，更别提还吃了一餐饭。我和美阿姨送他们出门，堂嫂悄悄拉过我的手，小声问我：&ldo;小桔，你真的打算和小叶在一块儿吗？&rdo;我点头。&ldo;小桔啊，你还太小，想事情还是不周全，小叶这个小伙子是不容易，长得也不错，可他毕竟是个残疾人啊，你跟着她，会很辛苦的。&rdo;&ldo;不辛苦，他和我们没什么不一样。&rdo;&ldo;怎么没不一样呢？刚才吃饭你也看到了呀，他要是没人帮忙，自己根本就吃不了饭。&rdo;&ldo;他能吃的！只是我家桌子太高了，平时他都是自己吃的饭，他什么事都是自己做的！&rdo;&ldo;啧啧！&rdo;堂嫂拍拍我的手背，&ldo;你呀，真是着了心魔了，没了胳膊，怎么可能什么事都自己做。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，往后结了婚要了孩子，事儿都是一桩一桩的，你要是跟着他，能忙得过来么？他还得给你添乱呢。这是嫂子作为过来人给你的一点忠告，当然，做决定的还得是你自己。不过我看三叔也不大同意，你就好自为之吧。&rdo;我噙着眼泪看她，心里酸得要命，她都说的什么话呀！她只是和叶思远吃了一顿饭而已，凭什么说他会给我添乱！从头到尾，添乱的好像是我自己，叶思远做事永远都是坦坦荡荡，有条有理的。能自理的事，他从来不求人，真需要人帮忙，他也能做到不卑不亢。通过我和刘一峰、冯啸海的几次接触，我知道他们帮助叶思远，都是出自真心，从未觉得麻烦过，我自己更不用提了，我几乎没把叶思远当做一个特别的人来对待，他是没有双臂，可是只要与他多交往，就能让人渐渐忘记他的残缺，也只有这些与他初次接触的人会特别放大地看到他身体上的缺失，而忽略掉他的内在。我的叶思远，就是一个天使，即使折了翅膀，依旧能飞。我始终都坚信这一点。关门回家，屋子里只剩下了我们五个人，爸爸打发陈诺去房里看书，美阿姨说她去超市买点东西，客厅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了。爸爸依旧在抽烟，他看看我，说：&ldo;陈桔，你也坐下。&rdo;我拿了张凳子挨着叶思远坐了下来。看着爸爸，我做好了一切准备，不管爸爸如何发难，我都会守在叶思远身边。爸爸看着我们，重重地叹了口气，头一次叫了叶思远：&ldo;小叶，是吧？&rdo;&ldo;是的，叔叔。&rdo;叶思远点头微笑。我的左臂贴着他右侧的身体，觉得他的身子有些颤抖，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，他有那么紧张吗？叶思远注视着爸爸，浓眉有些皱起，我不明所以，也就没吭声。&ldo;小叶，我没想到你会到我们家来，年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陈桔的事了，当时我已经和她说了我不同意，叫她开学后和你分手。不过我女儿的脾气我知道，她也许会为了其他事和你分手，但不会因为你的残疾而提出这个事。&rdo;爸爸又抽起一支烟，继续说，&ldo;我只想问你，你对未来有计划吗？&rdo;叶思远轻轻地吐出一个字：&ldo;有。&rdo;&ldo;说来听听。&rdo;&ldo;叔叔，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，去意大利读书，我是学服装设计的，意大利有全球最好的设计类学校，去那边学习两年后，我会回来。到时，我会先进我家的服装厂历练几年，等时机成熟，我会出来单干，创立自己的服装品牌。&rdo;爸爸明显地愣住了，也难怪，我从未和他说起过叶思远要出国留学，更没提过他优越的家境，我看爸爸手指夹着烟都忘记抽了，烟灰直接掉到了地砖上。&ldo;出国？两年？&rdo;爸爸瞪着眼睛看叶思远，&ldo;你是说，你马上就要走了？&rdo;&ldo;是的，叔叔。9月就出发了。&rdo;&ldo;那你来这儿干吗？两年时间，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！&rdo;&ldo;叔叔，离开之前我想见见您，是因为……&rdo;叶思远扭头看了我一眼，&ldo;因为我和小桔，已经确定彼此了。我过来见您，是想请您同意我和她交往，这样，两年之后小桔本科毕业，她若是想要出国，我会接她出去，她若不想出去，我就回来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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