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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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暮晚摇咳嗽一声，声音温和：“巨源怎么来了？”

&esp;&esp;韦树低着头：“言二哥让我一起来与你们守岁，不知殿下是否介意。”

&esp;&esp;暮晚摇促狭道：“我倒是不介意，但你也不用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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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太子今夜不在东宫。

&esp;&esp;他出现在杨府，出现在杨三郎的寝舍中，靠墙而坐，看着面前的青年掀开了兜帽，露出了真容。

&esp;&esp;太子盯着他：“私自回长安，好大的胆子。”

&esp;&esp;杨嗣道：“我若是不回长安，还不知道你要做些什么。殿下，你是要将我摘出去么？”

&esp;&esp;他跨前一步，眸底蓦地红了，声音压抑着：“原来你逼我成婚，逼我留在幽州……都是让我和你解绑么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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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风清人静。

&esp;&esp;太子靠着凭几，一腿蜷起，一腿伸直。他有些懒散地坐着，颇有些意兴阑珊地端详着立在他面前质问他的杨嗣。

&esp;&esp;少年时的肆意被青年时的稳重所替代，然而杨嗣到底还是杨嗣，他无法自己坐享其成，看着他人为他牺牲。

&esp;&esp;他依然是那个鲜衣怒马的杨家三郎。不听调遣而偷回长安，他并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。

&esp;&esp;可他还是来了。

&esp;&esp;太子正要说话，正逢外面烟火绽开，五色绚烂。

&esp;&esp;太子便扭头去看那天上砰然的烟火，看它们繁丽多姿，又看它们尘屑一般地从天上掉下来。

&esp;&esp;初时绚丽，终是潦草。

&esp;&esp;人生不过如此。

&esp;&esp;却也不甘如此。

&esp;&esp;太子淡声：“既然已经猜到了我要做什么，何必回来？我的事自然和杨家脱不开干系，也不过是让你走远一些，保平安罢了。我若事成，好处少不了你。我若事败，能少牵连你。

&esp;&esp;“傻子才回来。”

&esp;&esp;杨嗣道：“傻子才不回来。”

&esp;&esp;他跪了下来，望着太子淡漠的面容。胸口压着一块大石，涩涩的，想要拼命喷涌出来些什么。他握紧拳头，深吸几口气，重新睁开寒锐的眼睛。

&esp;&esp;他如重剑无锋，跪得笔直，对太子哑声：“朗大哥，我不需要你这样。咱们从小就在一起，没道理这个时候将我摈弃出去。这道理你信，别人会信么？

&esp;&esp;“你我一荣俱荣，一损俱损。我都听你的，你让我回长安我就回，让我走我就走。你让我娶谁我就娶谁，不让我娶我就说不。而这些年，我也得你关照……我知道我能够肆意妄为，都是有你兜着。我知道我能做潇洒无羁的杨三郎，都是有你给我收拾烂摊子。

&esp;&esp;“人常说帝王家都是无情人，你也无情，可是你对我不一样。旁人如何怪你我无话可说，但是唯独我，不能说你一个不字。你对我仁至义尽，我却转头就走，朗大哥，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？”

&esp;&esp;太子的眼中有了异样，看他的眼神不再那般敷衍。

&esp;&esp;太子嘲讽道：“你要如何？”

&esp;&esp;劝他放弃么？

&esp;&esp;杨嗣：“我和你一起干。”

&esp;&esp;太子眼神凝住，他怒地一下站起：“胡闹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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