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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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唯唯不服气的嘀咕：&ldo;那我是为了谁呢？又不是我儿子。&rdo;重华没给她反对的机会，长臂舒展，轻而易举地将她搂到了乌云背上。解开小母马的缰绳，丢给侍卫：&ldo;送回去。&rdo;乌云痛失所爱，很有点不开心，有气无力地走在树林中，东啃一口糙，西捞一口树叶。重华也不管它，心满意足地看着老老实实坐在前方，耳朵都红透了钟唯唯。拥她在怀，接连开弓射了好几只野味。他晃过来晃过去，左冲右突，钟唯唯的手臂使不上劲，只好由着他来。有好几次，他都把下巴放在她肩头上，呼出的气息吹到她的耳洞里，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，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去。重华扶她一把：&ldo;你害羞什么？&rdo;&ldo;我才没有呢，害羞是什么？我会害羞？哈哈哈……&rdo;钟唯唯外强中干，十分嘴硬，&ldo;我不过是不喜欢离别人这么近而已。&rdo;乌云不知在闹什么脾气，突然颠簸了一下。她猝不及防，往后一仰，重重跌倒在重华怀里。重华在她耳边低声道：&ldo;那么从前呢？我记得，冬天你最爱把手伸到我怀中取暖。&rdo;他的脾气自来都不大好，并不喜欢人家这样对他，尤其钟唯唯的手冰凉如雪，冬天伸到人怀里，能把人刺激得暴跳。偏偏她就是爱调戏他，也就是对着她，他才没了脾气。想起从前，钟唯唯那颗坚硬的心又软了一些。&ldo;我们忘了从前，好么？&rdo;乌云奔跑起来，重华的声音被吹碎在风里。钟唯唯假装没听见，大叫：&ldo;那里有一只小鹿！&rdo;重华聪明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。他们彼此都很明白，因为有又又的存在，从前不能再触及。钟唯唯若是追问又又的母亲，他断然不能给她满意的答复。至于钟唯唯和何蓑衣的事，该问都已经问过了，再问也是白问。就这样也挺好的，至少她不像之前那样滚刀ròu似的，对他嬉皮笑脸，什么都无所谓。她会生气，会发酸，会梦见他。他和她都被关在这高墙里，朝夕相对，生死与共。时光荏苒，总有一天，她和他都会忘了从前，忘了那些人，忘了那些事，重新开始。重华放下弓箭，拨转马头，带钟唯唯回去。清澈的小溪旁，碧绿的糙地上，钟唯唯用树枝做成的简易钓竿栓上虫子，在灌木丛边来回晃动钓田鸡。重华坐在一旁，挑剔地指挥李安仁洗剥田鸡和麻雀。钟唯唯低声嘀咕：&ldo;只知道吃，不知道做。&rdo;李安仁立刻说道：&ldo;我乐意！我乐意！&rdo;钟唯唯扔了钓竿，一言不发的看着李安仁。李安仁被她看得心虚，低下头往重华那边靠了靠。重华一言不发，将袖子往上挽，露出手臂上的绷带来。&ldo;既然受了伤，还打什么猎，逞什么能。&rdo;钟唯唯嘀咕着，心虚的低下头继续钓田鸡。悄悄看一眼重华，正好和他目光相接，赶紧干咳一声，抬眼望天：&ldo;今天天气不错。&rdo;重华没理她，只把袖子又挽得高了些。烤麻雀焦香味美，田鸡鲜嫩可口，只需洒一点点盐，就好吃得能把人的手指头给吞下去。钟唯唯猴急地把ròu往嘴里塞，见李安仁眼巴巴看着她，就问：&ldo;想吃么？&rdo;李安仁点头，她恶劣地道：&ldo;不给你吃。&rdo;李安仁低下头，小媳妇似地看向重华。重华假装没看见，优雅从容地把一只才烤好的麻雀递给钟唯唯：&ldo;慢点吃，别烫着。&rdo;李安仁幽怨极了，决心要和钟唯唯搞好关系：&ldo;钟彤史您大人不记小人过，原谅我吧。&rdo;钟唯唯活脱脱就是小人得志的样子：&ldo;谁是小人？&rdo;&ldo;我是。&rdo;李安仁低着头，左脚踩右脚：&ldo;我没害过你，充其量就是告个状，撒个谎，骗骗你而已。而且到最后都是我倒霉。&rdo;然而钟唯唯已经没有心情逗他玩儿了。她嚼着嘴里的烤麻雀，熟悉的味道在嘴里炸开，那些久远的记忆侵袭而来。她看向重华，重华也在看她，他们曾经有过那么美好的六年，又彼此痛恨了对方四年，爱恨交织，灵魂纠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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