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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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窗外天空依旧是黑色的，房间里开着温度适中的冷气，一边问，蒋卓晨一边揭开身上的被子。

&esp;&esp;李浩说：“您已经睡了一天了。”

&esp;&esp;闻言蒋卓晨眉头紧锁，说道：“把我的衣服给我。”

&esp;&esp;他母亲大声问道：“你要去哪里？！”

&esp;&esp;蒋卓晨说：“去找他。”

&esp;&esp;他三处受伤的地方都紧紧地缠着纱布，随着醒来后的感知尽数回归，他的伤也开始大面积地痛起来。他忍着疼痛移到床边，脱掉病号服，他母亲完全不能接受他的行为，想要把他按回病床上：“等你的伤好一些了再去，你现在不能出院！”

&esp;&esp;“让他去。”门口，传来蒋卓晨父亲的声音。蒋铭走了进来，握住发妻的肩膀，看着蒋卓晨对她说道，“你挡不住他。”

&esp;&esp;这是昨天之后蒋铭彻彻底底的体会。山高海阔，蒋卓晨闯过了一道又一道的狂风巨浪，挣断了所有束缚他的枷锁，他已经飞向了他用意志与双手创造的世界。他们能做的，只有放手。

&esp;&esp;李浩把一套干净宽松的衣服递给蒋卓晨，蒋卓晨拿了飞快地往身上套。

&esp;&esp;李浩为他穿好鞋子，扶着他站到了地上，又给他一副拐杖。

&esp;&esp;伤痛正在加深，蒋卓晨深深呼吸了一下，说：“走。”

&esp;&esp;“卓晨。”他母亲捂着嘴，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
&esp;&esp;早知今日，当初他们何必这样竭力的阻拦。

&esp;&esp;一个变得浑浑噩噩，一个才从病床上醒来不久又身受重伤。

&esp;&esp;多年以前，当他们还小的时候，两家人谁知道今天他们会至如此。谁敢相信，那两名顽童将会为了彼此而疯而狂。

&esp;&esp;“对不起。”蒋卓晨停留了短暂的片刻。他对他的父母真诚却不悔地说了抱歉，随后他便拄着拐杖一步不停地走出了病房。

&esp;&esp;“让医生跟着。”蒋铭对门口的一名保镖说。说完他搀着妻子，和她一起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了下来。

&esp;&esp;他叹一口气，这几天他终究在无奈中想通、放下，他拉着妻子的手，认真地说：“儿孙自有儿孙福，我们是真的管不着了。以后，我们就当多了一个儿子吧。”

&esp;&esp;蒋家和曲家的关系，若不因为这件事变得恶劣疏离，那么就只能因为这件事变得更加亲近。虽然这种亲近是蒋铭从来没想过的，但都到了现在，亲近总比恶化好。

&esp;&esp;这个夏天已越来越热，昼伏夜出的人群也越来越多。

&esp;&esp;曲淼喝得分不清东西南北，他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，小甘着急地跟着，几次想要去扶他都被他甩开。

&esp;&esp;“滚——”

&esp;&esp;“曲总！”小甘的手背被拍得生痛，但他哪有心情管自己的手，不肯就范地还是想要扶着他东倒西歪的曲总。曲总连着这样三天了，不说精神，身体也遭不住啊！

&esp;&esp;但突然，小甘张大了嘴，瞪大双眼望着路前方朝他们过来的两个高大的男人，停下了自己追着曲淼的脚步。

&esp;&esp;曲淼不知道小甘怎么了，他醉得一塌糊涂的世界并没有小甘的存在。他一下撞到旁边的树，晕乎乎地抱着树停了几秒，稳了稳眩晕的脑袋和不受控制的身体，接着放开树，分不清方向地又往前走。

&esp;&esp;他才走了两步或是三步，“碰”的一下，突然撞上了一堵墙——不，是一堵墙一样硬邦邦的胸膛。

&esp;&esp;他喷着酒气，手无意识地抓在别人的衣袖上，努力地抬起头，看看是哪个走路没长眼睛的撞到了自己。

&esp;&esp;在路边地大树下，路灯高高地照着人行道，曲淼迷蒙的双眼里有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，那人脸不断地变幻着，最后竟变成了蒋卓晨的样子。

&esp;&esp;他的脸一下贴在了他的胸膛上，亲昵地用他喝醉的大舌头喊：“蒋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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