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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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片刻的对话空白后，顾衍之才开口，声音微微低哑：“我在想这些是不是都由我自己造成。算命的那些不是说过，八字特殊的人会克制周围的人。对于我来说，双亲早逝，杜绾还这么小，呆在我身边只有十多年，就突然遇上这种病。这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事。”

&esp;&esp;兰时说：“不要多想。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就是。”

&esp;&esp;又过了一会儿，他们的交谈结束。我在顾衍之回来病房之前闭上眼，装作仍在睡着。感觉到他半弯下腰，视线在我的脸上逡巡一圈，隔了一会儿，突然笑了一声，几根手指勾在我的下巴上：“睡了一下午，还要再装睡。”

&esp;&esp;我睁开一半眼皮，先看到的是他唇角的一点笑容，眉眼间轻描淡写，仍然是那种若无其事的态度。视线往下动了动，便看见他半挽起袖管，浅色衬衫上解开两颗领扣，这样半弯下身的样子，便可以瞅见他下颌的模样美好，以及延伸至脖颈以下的隐隐行云流水般的线条。

&esp;&esp;我看得有点目不转睛，片刻后掩饰性地一声咳嗽：“哎，刚才是有人来了吗？”

&esp;&esp;顾衍之随口嗯了一声，一边将我托起后背扶在床头：“兰时。”说这话的时候离我很近，然后直起身，动作有些缓慢。我不由自主地上半身靠过去，一边说：“你们都讲什么了？”

&esp;&esp;他不以为意说：“叶寻寻最近出门散心，兰时一个人闺中寂寞而已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我眼睁睁看他直起身后，离我有一条手臂的距离。不死心靠得更近一点，上半身几乎探出床沿，然后微微用力合身一扑，眼看就可以完美扑到他身上，却乍然被他后退小半步，一边说：“想找什么？”

&esp;&esp;我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。啊了一声，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地上沉去。感觉自己像是个沙包，就要重重摔到床下，忍不住紧紧闭上眼。却在同一时间感觉到速度的停止，上半身被人严丝合缝地搂住，紧密并且牢固。

&esp;&esp;耳边有顾衍之有点笑容的声音：“色诱的效果挺好。”

&esp;&esp;我呆滞了一下，醒悟过来后很快有点恼羞成怒：“你是故意的！”

&esp;&esp;他慢吞吞嗯了一声：“很久没逗弄你了，突然有些怀念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☆、你不属于死神。（六）

&esp;&esp;兰时的到访拉动了病房里来往脚步的频率。次日上午来探望我的人走马观花一样一波又一波，有些我以前根本没有见过，也没有印象，这些都被顾衍之拦在了病房外。还有一些，诸如江燕南这种人，踏进病房时的表情跟往日没有什么不同，神态泰然自若，语气轻松无波：“哎，我听说a城王医生都让你给弄来了。顾家本事越来越大了啊。”

&esp;&esp;顾衍之正在喂我吃苹果，眼皮不抬道：“你连个果篮都不带，还好意思进来？”

&esp;&esp;“那东西有损我英俊伟岸的风度跟仪态。”江燕南轻飘飘说完，转头看向我，笑着说，“今天杜绾看着心情挺好。”

&esp;&esp;我说：“我天天心情都挺好的。”

&esp;&esp;“那就好。得什么病心情都要保持好，这一点比吃多少药都管用。你看尤其你身边还有个姓顾的。虽然他只是你的前夫，你俩现在并没有什么关系，但要是你在难过的时候往他肩膀上咬两口，我觉得他心里也挺乐意的，你说呢？”

&esp;&esp;顾衍之平静说：“说得跟你没离过婚一样。”

&esp;&esp;江燕南说：“可我现在又复婚了。你觉着高兴吗？”

&esp;&esp;顾衍之说：“我真替尊夫人感到默哀啊。”

&esp;&esp;我说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十一点左右李相南过来的时候，我正在和顾衍之下跳棋。在旁人眼里，大概我俩此刻的姿势很有些奇特：我在桌子前正襟危坐，两只眼睛全神贯注盯在那些棋子上面，顾衍之右手捏了本书在手里，一边翻书一边漫不经心等我下棋，往往都是翻三页书再回来，正好赶上他走棋。我已经对他居高不下的智商已经习惯，猛然听见李相南的声音反倒给吓了一跳：“喂，你怎么能这样藐视别人的智商啊？”

&esp;&esp;他手里拎着左右两只果篮，横向的长度加起来差不多和纵向一样宽。顾衍之回头看了一眼，显然也注意到这个现象，淡淡道：“你把江燕南的那份也给拎来了？”

&esp;&esp;我没忍住笑出来一声。顾衍之把书放到一边，转身离开房间。李相南把果篮放下，回头看了一眼，又转回来，欲言又止道：“他今天怎么这么好讲话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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