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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蹭完了年夜饭，老熊告辞离开。魏谦忙披上了衣服跟了出来：&ldo;我送你下去，这几天过年，前边不好打车，我带你去后面那个出口。&rdo;到了楼下，寒风一吹，魏谦就忍不住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，手术毕竟伤了元气，这个冬天他怕冷怕得厉害。老熊：&ldo;行了，你快上去吧，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，可不敢劳动你这个病号。&rdo;魏谦：&ldo;其实我就想问问……&rdo;&ldo;打电话那个人怎么样是吧？&rdo;老熊接上他的话茬。&ldo;啊，对，&rdo;魏谦爽快地承认了，&ldo;要是找了半天找了一帮糟心的亲戚，到时候诚心给自己添堵，就不好玩了。&rdo;&ldo;听那个周女士的意思，她好像就是知道点什么，本人并不是直系亲属。不过听说话是挺有修养，也挺知书达理的一个人。&rdo;老熊看了他一眼，挤兑说，&ldo;我说，找着了你又顾虑那么多，当初还肯铁公鸡拔毛，出那么多钱找，是没地方花？来我们寺捐个门槛吧施主。&rdo;&ldo;滚。&rdo;魏谦往双手中呵了口气，飞快地摩擦着，&ldo;其实……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事吧，小远总是有点……嗯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，没根没底的感觉，你懂吗？这些年大了，好多了，小时候表现得格外明显，好像总担心别人抛弃他似的。&rdo;&ldo;没安全感。&rdo;老熊说。魏谦点了个头：&ldo;差不多就那意思吧‐‐我是觉得，也许他有父有母以后，能好一些。&rdo;老熊看了看他，最后到底没说什么，只是在凛冽的寒风中伸手拍了拍魏谦的肩膀：&ldo;我知道了，你快回去吧，你啊……&rdo;过了破五，魏谦在医院住满了一个月，终于获准出院了。他魏谦的手机响了一声，他掏出来一看，是一条彩信，一点开图片吓了他一跳，刚出生的小婴儿的脸突兀地占满了整个镜头。本来刚生出来的小东西就丑，皮红得跟西红柿似的，满脸褶子，五官都皱在一起，像是憋着一场大哭，再加上镜头离得近，有点变形，魏谦往后一仰，心说这生出来的是个什么玩意，别是太空友邻派来地球搞和平演变的吧？随即又一声响，三胖的短信来了‐‐我闺女！这他妈是我闺女啊！后面跟着一串感叹号，魏谦没仔细数，大概一扫，能有一个加强连，魏谦仿佛能从他短短的几个字和标点符号里，就听见了三胖那声带着唾沫星子的咆哮。魏谦趁着公司午休时间赶到医院去了，三胖的父母，他老婆林清的父母全都在医院，四个老东西正热火朝天地商量着出门凑一桌麻将，欢乐地一起出门了。三胖满脸红光，每隔三秒钟就要去摸摸床上的小婴儿，他那刚刚历经了一场生死劫的闺女正想好好睡一觉，总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猥琐男骚扰，没过多久就不干了，&ldo;嗷&rdo;一嗓子嚎了出来。声如洪钟，中气十足，这丫头生来就比别的孩子硬朗几分，大概是个挺有福气的小东西。林清头一次当妈，哄孩子还不大熟练，立刻手忙脚乱，怎么哄都哄不好，小丫头哭得肝肠寸断，都快背过气去了。魏谦探头看了看：&ldo;哎，给我吧。&rdo;他从林清手里接过了婴儿，一开始有些生疏，然而一碰到那小小的躯体，他很快就找回了小时候带小宝时候的感觉。说来也奇怪，小姑娘似乎和他颇有缘分，被他轻轻地晃悠了一下，她的哭声就渐渐弱了下去，最后居然就在他怀里睡着了。&ldo;叫什么？&rdo;&ldo;我说就叫&lso;谈恋爱&rso;得了，又浪漫又好记，她妈死活不同意……唉，我妈当年要是也能这么坚持立场，我也不至于……啧，说多了都是泪。&rdo;三胖摇摇头，&ldo;最后她姥爷给起了个名，说叫&lso;谈明&rso;，就&lso;明天&rso;的&lso;明&rso;，跟马春明那二逼可没关系啊。&rdo;魏谦笑起来，弯下腰，把新鲜出炉的小谈明轻轻地放下，从兜里摸出两个小盒子，放在她的手边。林清一看，一盒里是金锁，一盒里是小玉镯，凑了个金玉满堂。她立刻坐了起来，小声说：&ldo;魏董，她眼睛还没睁开呢，这个给小孩太破费了，再说你怎么还一个人买两件呢？&rdo;魏谦：&ldo;收着吧，就这么一个侄女，不给她花给谁花？有一个是我送的，另一个是我替别人送的。&rdo;&ldo;什么别人？&rdo;林清没听明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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