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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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治河患，有治标与治本之别。要治本，就必须要控制黄河上游关洛及晋西地区的农耕规模，还耕于林，用上百年甚至更久的时间，叫关中以北、以西的水土生态得到恢复。

&esp;&esp;要控制关洛及晋西甚至关西地区的农耕规模，最关键的还是控制这些地区的人口。

&esp;&esp;林缚甚至计划在北伐成功后，对河套及燕西地区实施严格的禁牧手段，将不能彻底降服的燕西诸胡、羌夷等族人，往北驱赶到柔然海（贝尔加湖）以北、往西驱赶到伊梨河以西去。

&esp;&esp;因为有林缚表态，刘师度的专函没有给公府会议随便打发掉，倒也没有给特别的重视，毕竟当前的主流还是希望丁口更多，但也通过两项新制的调整：

&esp;&esp;一是规模男需及冠、女需满十六才许婚配。这本是古礼，只是在历朝鼓励生养的政策下，当世女子十四五岁婚配占到大半。恢复古礼，是要使女子的生育年限缩短。不过从十四五岁提高到十六岁以上，意义不是很大。

&esp;&esp;更大的意义减少十六岁以下少女的难产死亡率。

&esp;&esp;崇州等地的数据先行完善，十六岁以下少女生养的难产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十，堪比战场伤亡率。二十岁女子初育，难产死亡率就会骤减到百分之一。

&esp;&esp;虽说以往没有准确的数据统计，但世人对少龄女子生养之难，还是有清醒认识的。

&esp;&esp;另外做的一项调整，就是废除官媒婚配。

&esp;&esp;以往男子二十不婚、女子年过十八不嫁，着由官媒强行婚嫁。这个旧制废除之后，就是允许女方能相对自主的将婚育期拖后。在当前崇州、海虞、江宁等地，雇佣女工现象日益普遍，女子做工能补家用之不足，女方家庭自然也就愿意拖延女子婚嫁期；甚至更极端的，父兄限制女子出嫁、做工以牟利的事情也时有发生。

&esp;&esp;传统相对强大，枢密院的主流是不希望对全国性的人口高增涨进行急刹车，一些预防性的措施也许需要十年才能逐步发挥作用。

&esp;&esp;至于在关洛以西以北地方进行严格的人口限制，林缚还只是有限的几个人讨论过。

&esp;&esp;在关洛以西、以北地区进行严格的人口限制，意义很多，更多是涉及北伐收复北方后的治理大策。特别是禁牧制，等同于以后要在燕西诸胡及羌夷外族势力头上加一道箍，严格限制其势力的壮大，这点很受军方的支持。

&esp;&esp;很显然，军方及枢密院对军事上的胜利充满信心，也不会在收复北地中原之后就止收手。

&esp;&esp;军方与枢密院拟定的计划，就是要东北方向原东胡人族居、包括乌伦山（小兴安岭）在内的所有地区都纳入中枢的直辖，彻底消除东北的边患。

&esp;&esp;至于柔然海、伊利河，汉人已经有六七百年的时间没有踏足这么遥远的地区，甚至高宗庭、宋浮等人都不奢望国境能延伸到这么远处。

&esp;&esp;林缚则不以为然，蒸汽机在百年内就应该能用于交通，伏火弩的技术会先一步成熟起来，中枢控制柔然海、伊梨河，并不是妄想。

&esp;&esp;不过，整个计划还不能提前向更大范围扩散讨论，就怕万一打草惊蛇，很可能会促使燕西诸胡、羌夷诸族与东胡更加团结的凝聚一起阻抗北伐。

&esp;&esp;林缚坐在土埂上，掸净身上的雪粒，跟君薰抱怨政事维难。

&esp;&esp;政君虽是长女，却也只是七八岁天真烂漫的年纪。

&esp;&esp;林缚带她出来，是叫她能知人间疾苦，她的心思却完全给矿区的抽水机吸引住。

&esp;&esp;雪灾虽说倒塌了大片屋舍，但伤亡不重，宣州煤场很快就恢复生产。蒸汽抽水机在运作时，会喷出水汽，在半空凝成白雾，笼罩一大片地方，也将抽水塔笼罩其中，吸引着政君的好奇心。

&esp;&esp;小政君盯在那里不知，叫一群侍卫围着她转，又担心蒸汽抽水机出什么故障。

&esp;&esp;林缚掸尽袍衣上的雪粒，走来将政君的小手抓在手心里，不让她因为好奇心离抽水机太近，只是站在抽水塔的边缘上，看着抽水机运作。

&esp;&esp;一股股已经给冷凝的白汽从工作腔侧嘴里喷出来，烧炉工正不断的往球形锅炉下的火膛里送煤，而与锅炉相接的烟囱也冒出更大范围的白汽。

&esp;&esp;时值寒冬腊月之末，挨着炉膛，抄煤入膛的烧炉工打着赤膊，还是满头大汗——林缚要工匠都各司其职，只是将煤场上总办及总匠师召到跟前来，询问新式抽水机的情况。

&esp;&esp;姜岳最初计划是拿两万银元出来先试造一组蒸汽机来用于矿井排水。林缚有意加快对蒸汽机的改进速度，要求机造司挤出二十万银元，供姜岳一次造八组蒸汽式抽水机用于官办煤场排水所用，就是要使八处煤场相对独立的去改进蒸汽式抽水机的技术。

&esp;&esp;造一组新式抽水机需要两万银元，不过由于锅炉及工作腔、活塞联接杆等构件的筹造模具可以共用，造八组新式抽水机的平均成本倒是要低两万银元一大截，最终造出八组新式抽水机都没有用去十万银元。

&esp;&esp;多余的拔款，也都专门用于各大煤场对新式抽水机的维护及技术改进。

&esp;&esp;差不多到八月，八组新式抽水机就陆续造好，运付宣州、潥水、寿州、淮阳、濮塘等地的煤场安装，用以排除矿井里的积水。

&esp;&esp;同时上八组新式相对独立运作，投入七八倍的技术力量跟资源，发现及改进问题的效率，自然远非一组能比。

&esp;&esp;这八组新式抽水机，除一组锅炉因铸造不良，出现大问题停行改造外，其他七组抽水机差不多都已稳定运行四个月。之间暴露出来的诸多问题，不过在煤场都能及时改造；机造司也随时跟进新式抽水机的运行及改进情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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