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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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杀人者张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半晌，叮咚。

&esp;&esp;长刀落在血泊里，血水溅在马老汉的身上，但是脸上早已经是血水、肉末。

&esp;&esp;“走，走！孩子们就在前面，我要带他们回家……”

&esp;&esp;马老汉没有去捡刀，用手撑起身子，站起来，踉踉跄跄，没有理会陆大有，蹒跚的走向第五个聚集地。

&esp;&esp;“哇！不！”

&esp;&esp;一声凄惨的痛哭，马老汉被眼前的一切打破了一切的希望，马家村所有的希望！

&esp;&esp;马老汉奔跑，然后摔倒，接着站起来，再奔跑，再摔倒，然后用爬，顺着满地的血迹向前爬。

&esp;&esp;“铁牛、三子、大牛、虎子……”

&esp;&esp;一个个人名从马老汉的口里念出来，马老汉的心神就崩溃一分。

&esp;&esp;这都是马家村的男儿，都是马老汉的儿子辈，是马家村的顶梁柱。

&esp;&esp;“死了，死了，全死了，老天！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马家村！你为什么让带走他们，他们都是好孩子，都是好孩子啊！”

&esp;&esp;天上的月亮已经半圆，很明亮，照耀的地上那一具具破败不堪的尸身是那般的清晰。

&esp;&esp;马老汉昏厥了，他毕竟是一个老人，一个花甲老人。

&esp;&esp;陆大有心里很不是滋味，扶起脏兮兮的马老汉，扶到一颗树旁，没有叫醒他，而是让他睡一觉，睡一觉。

&esp;&esp;陆大有安顿好马老汉，走到满地的尸体旁，一具具看过来。

&esp;&esp;马家村的男人们，除了少数的几个人，都已经面容模糊，有的甚至缺胳膊少腿，伤口已经辨认不出来，但估摸着是野兽的撕咬所造成的。

&esp;&esp;联想到刚才的野猪，陆大有知道这些汉子们死后，是被那头畜生所玷污，至少它有份。

&esp;&esp;这一刻，陆大有有一种去补上一剑的冲动，人死了，却是死无全尸。

&esp;&esp;“陆小哥，爹爹脖子上挂着块石头项链，那是娘送给爹爹的平安符。”

&esp;&esp;马灵珊跟陆大有说过他爹身上的一些特征，说的时候语速很慢，声音没有以往的活泼。

&esp;&esp;陆大有蹲下身子，一个个检查过来，那是在最中间，最中间的一个男子。

&esp;&esp;他的大腿少了一截，衣服破败不堪，眼睛没有闭上，方字脸。

&esp;&esp;陆大有知道，这个男人，就是铁牛，马灵珊的爹爹，铁牛。

&esp;&esp;走近，铁牛的脑袋歪倒在一侧，那条编织成的护身符，还完好着，只是石头掉在了地上。

&esp;&esp;陆大有牙齿咬的很紧，看着铁牛临死也不肯闭上的眼睛，沉默了会。

&esp;&esp;接着用手从额头往下捋，那眼睛，合上了，月亮却依旧亮。

&esp;&esp;“不，不！”

&esp;&esp;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响起，陆大有唰的转过身子，是马老汉，马老汉醒了！

&esp;&esp;马老汉睁开眼睛，浑浊的眼睛，那已经不是大师兄的眼睛！脸上没有血色，冷静的可怕。

&esp;&esp;黑色的头发，白了一大半，那白发白的晃眼，让陆大有忍不住闭上眼睛。

&esp;&esp;马老汉一个个看，看的很慢，看着地上这些熟悉的，却没有了灵魂的身躯。

&esp;&esp;“我是村长，马家村的村长，我来带你们家，回家。”

&esp;&esp;马老汉面庞僵硬，像死尸，声音却是有着一丝颤音，显然他的内心比不上表面上的冷静。

&esp;&esp;陆大有没有安慰马老汉，安慰人不是陆大有所擅长的，只能是沉默，极度的沉默。

&esp;&esp;马老汉从背篓里掏出火折子，和一个个小小的袋子。

&esp;&esp;袋子有红又绿，有的秀气，有的可爱，它们都对应着一个人，都是男人们的婆娘早早的秀好的。

&esp;&esp;常在河边走，哪能不湿鞋，每一个捕兽队的成员都是刀口舔血，都做好的死亡的准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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