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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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袁克己走了，墨竹上床歇了，却根本睡不着，不光是因为昨夜的事，更大的原因是袁克己就在门外，他才是不稳定因素。虽然自从那天之后，袁克己从没表现过对她有兴趣，但一想到两人有过肌肤相亲，她就打心眼膈应，巴不得赶紧嫁出去，眼不见心不烦。期间醒醒睡睡，好不易熬到了天亮，墨竹打开房门，看到袁克己歪在门外的椅子上，怀抱着佩刀，刀柄搭在肩膀上，垂着头在打盹。额前的碎发散下来，隐隐遮着额头，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好看的嘴唇。&ldo;哥!&rdo;墨竹唤他。袁克己睁开眼睛，抬眸瞅着她：&ldo;睡的怎么样?&rdo;&ldo;凑合，您呢?&rdo;&ldo;凑合。&rdo;袁克己低头把刀挂回腰带上。墨竹见廊上离他们不远处有两个随从，她便道：&ldo;交给他们看守，您地方睡觉不好吗?&rdo;袁克己头也不抬的道：&ldo;我信不过他们。&rdo;墨竹忽然想起，好像自从离开裴家就没见过他身边跟着亲密的随从，在酒肆的时候，他身边还有两个助纣为虐的帮凶：&ldo;你的贴身随从呢?&rdo;袁克己动作顿了顿，忽而一笑：&ldo;看到你我在酒肆里的事，还能活着么。&rdo;&ldo;……&rdo;他提了提蹀躞带，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她：&ldo;所以，你不说，其他人不会知道。&rdo;墨竹道：&ldo;表哥呢?他可是目睹了一切。&rdo;袁克己挑挑眉：&ldo;他不会乱说的，裴家最好脸面，你让他记得，他都会强迫自己忘记。&rdo;墨竹心道，这么说，裴家是严于律己的真正老牌贵族。而袁家……应该是士族里比较奇葩的存在。&ldo;哦，我懂了。&rdo;她微笑。其实她不懂，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她都不懂。她现在只求不惹事，先安全的回到翠洲，老老实实的嫁人，把这辈子安全的过完。陆路后，转了水路，众人分乘两艘巨舰，一路向翠洲方向。按照袁克己所说，再走两天水路，就到袁家了。墨竹推测，他的意思可能是这道江是袁家势力的分界线，下船后全是袁家的地盘了。她是见识过裴家的庄园的，周围的山水全成了豪族的私产，真是叫人心惊。吹着河风，墨竹感受到了久违的清凉，一直待在船板上吹风。夜风习习，看着两岸经过的山峦的，像是怪兽的脊背。忽然想起课本里学过的文章，她不觉得怅然起来。这时，听到身后有响动，发现是袁克己出来了，她敛了敛发丝，装作没看到他。&ldo;就不怕掉河里么。&rdo;&ldo;不怕，我会水。&rdo;她声音平直的回道，不带任何感情。突然袁克己把手搭在她肩膀上，把她向栏杆边带了一下，指着黑漆漆的江水道：&ldo;墨竹，你当初是真的想投河自尽吗?&rdo;&ldo;我、我不记得了。&rdo;她一阵眩晕，拨开他的胳膊，向后退了几步：&ldo;怎么这样问?&rdo;脑海里浮现出宁檀严肃的脸，袁克己若有所思：&ldo;没什么，随便问问。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也好，我不喜欢一不如意就要死要活的女人。你现在虽然也不讨人喜欢，但肯定比以前强。&rdo;她听得别扭，心道这番话你留着形容以后的老婆罢。这时墨竹隐隐听到琴声，循着声音望去，见很远处有一片灿烂的灯光，一艘高悬彩灯的大船慢慢出现在视线内。越近琴声越清晰，连带女子悠悠高歌与男子的欢笑声都传进了耳中。袁克己最近一直在赶路，身边除了墨竹外，没别的女人，许久没沾女色，听到这声声吟唱，心里活像有羽毛不住的撩拨，他立即被这艘给吸引住了。墨竹斜睨他，啧啧啧，活像饿狼见肉了。那艘船静静的停泊在江中，很快就被墨竹乘坐的船追了上去。得到袁克己的命令，船行的很慢，渐渐靠近对方，距离近的能看到对面船上的行人的一举一动。花枝招展的女子进进出出，从船舫里传出琴乐声和欢笑声。&ldo;这是……&rdo;河上妓馆?&ldo;哼，不知哪家的庶族子弟在游乐罢。&rdo;因为没看到船上悬挂标明姓氏的旗帜，他判断庶族们的船只。袁克己失望的道：&ldo;我还以为是陆家的船，本想去玩玩，算了。&rdo;墨竹本能的感觉到危险，袁克己缺女人想找乐子，就是说他丫在压抑喽。她道：&ldo;非要的陆家的么，这些人你不认识?&rdo;说完，她就后悔了，因为她反应过来，袁克己之所以不上船不是跟这帮人不熟，而是这帮人不配见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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