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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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容衍倒吸一口气，摇晃着站起身，背对他道：“你不该来。”

&esp;&esp;也许是才发过高热的原因，他的嗓音带着些哑。

&esp;&esp;宁长风险些被气笑，遂起身站在他身后问道：“怎么，又想玩不告而别的戏码？”

&esp;&esp;不等容衍回答，他便又道：“来吧，把话说清楚，我早猜到你恢复记忆了。”

&esp;&esp;不问只是想等他自己说而已。

&esp;&esp;容衍身形一僵，一时山洞内静默无言。

&esp;&esp;洞口的雪花飘落在他身上，竟有些冰冷。

&esp;&esp;片刻后，他低咳几声，压下喉间的血腥气，轻声道：“方才那些围攻我的人，有一个统一的组织，叫绣衣局。”

&esp;&esp;“而我，是他们的前首领，因刺杀先帝而被通缉的要犯。”

&esp;&esp;“景泰蓝，是被我挟持逃亡的太子。”

&esp;&esp;“绣衣局，权掌诏狱，侦讯百官，手下冤魂无数，罄竹难书。”

&esp;&esp;“还想知道什么？”

&esp;&esp;他声音放得极轻，却每个字都犹如巨石一般砸在宁长风的胸口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
&esp;&esp;怪不得……

&esp;&esp;怪不得有时觉得他脾气好得过头了，骨子里却偶尔会露出点偏执……

&esp;&esp;怪不得景泰蓝才三岁稚龄便天资聪颖，口齿伶俐，时常对治国之道侃侃而谈……

&esp;&esp;把头想破了他也没往皇亲国戚的身份上想！

&esp;&esp;宁长风怔怔望着站在山洞口的剪影，一时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。

&esp;&esp;绣衣局……

&esp;&esp;他是耳闻过的，在江府，在李老的口中……

&esp;&esp;那瞬间他脑子里纷繁闪过无数画面，有初见时容衍总对他讨好笑时的，有容衍刚下地行走时满眼期待的，还有每次心虚时，容衍便会扯一扯他的袖子，冲他弯眼一笑……

&esp;&esp;无论那个画面，都无法与他们口中那个心狠手辣的恶人头子联系起来。

&esp;&esp;“你，是那样的人么？”再开口时宁长风发现自己嗓音滞涩，但他必须要说出来，仿佛想亲耳从对方口中证实些什么。

&esp;&esp;“我是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不光是那种人，甚至比他们还要凶还要恶，死在我手里的人上至耄耋老人，下至待哺婴儿，不计其数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风从洞口呜呜地闯进来，宁长风觉得自己胸口也像破了个大洞，任那些刀割般的寒风穿过，连心脏都被冻得僵硬。

&esp;&esp;他活动了一下手指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，沉涩无比。

&esp;&esp;“哦。”

&esp;&esp;只这一个字，他便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
&esp;&esp;他脑子里乱得很，一会想抓住容衍再问些什么，一会又只想夺路而逃，离这人远远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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