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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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莫律师……”他惘然地看着她，“这里的医生很好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，很好。”莫澜想都没想就点头，“他们是最好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他像是下定某种决心，“那我们就在这里做手术吧，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了。”

&esp;&esp;死者长已矣，还有什么比在世的人活得好更重要的呢？

&esp;&esp;莫澜沉默片刻，说：“医院不是一定要接收病患做手术，您应该明白吧？如果你们要在这里手术，官司最好就不要继续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明白，明白的。”章守礼又哽咽了，其实他跟妻子心里都很明白，儿子的死不关医生的事，要不是医生全力施救，在遭遇车祸之后人就没了，根本都不会让歹徒有氏夫妇的事详细说了一遍。

&esp;&esp;“嗯。”钟稼禾沉吟一会儿，从书架上找出几本书，“看看这几本期刊，应该对你有帮助。”

&esp;&esp;只是等他一一翻开，才发现相应的文章处已经做了批注、贴了标签。

&esp;&esp;“好小子啊，原来都已经看过了，我还怕你找不到呢！”他赞许地说。

&esp;&esp;程东谦逊地笑了笑：“我好歹是你的学生，要是连文献都找不全，不是丢人吗？”

&esp;&esp;最新的学术动向、重要的文章文献看过之后都在脑海里留下印象，要翻阅的时候甚至能记得是在哪本期刊的哪个栏目，前后各是什么文章。这样的独家绝技是他入门多年，由钟稼禾培养出来的。

&esp;&esp;师徒俩讨论了一会儿，程东已是茅塞顿开。钟稼禾问：“现在没问题了吧？”

&esp;&esp;“嗯。听君一席话，胜读十年书。”

&esp;&esp;钟稼禾哈哈一笑：“你不如说家有一老，如有一宝。”

&esp;&esp;“您还不老。”

&esp;&esp;“徒子徒孙都能独当一面了还不老啊？只是日子过得快，当年带你们上手术的情景好像还在眼前似的。我还记得我一刀下去，心包里的血溅了你一脸，你们几个那傻不愣登的样子，哈哈哈……”

&esp;&esp;程东也笑，只应：“是啊。”现在不会了，现在轮到他精准下刀，站在身后的实习同学被溅一脸血。

&esp;&esp;“没事了吧？没事早点睡，休息好了，明天手术才能顺顺当当的。”钟稼禾烟瘾犯了，忙着到外头去抽烟。

&esp;&esp;程东心里忽然涌上些心酸，叫住他道：“明天的手术……您也来吧，让大家学习学习。”

&esp;&esp;钟稼禾身子一顿：“还学习什么呀，我都退休了，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。”

&esp;&esp;“退休了，也是医院返聘的专家。”

&esp;&esp;钟稼禾摆摆手：“那做不得准啦，也就发挥下余热，手术台还是留给你们。噢，对了。”他像是想起什么，另起话题道，“那个小辣椒好像回来了吧，她是不是还在做律师啊？你们……有没有再约个会什么的，有没有复合的可能啊？”

&esp;&esp;他一直管莫澜叫小辣椒，程东垂下眼，回答：“没有。”

&esp;&esp;“没有什么，没有做律师了，还是没有见面约会？”

&esp;&esp;“没有复合的可能。”程东道，“您别道听途说的，当心被我妈知道。”

&esp;&esp;“她知道也不要紧，有我帮你兜着呢，你照自己的心意来就是了。你也老大不小了，总不会想把全部精力都奉献给医学事业吧？这我可不赞成，该结婚结婚，该生孩子生孩子。有些事啊，站在不同的立场没有谁对谁错的，何况都过去这么久了，我都不介意了，你们怄气是不是也得有个限度啊？”

&esp;&esp;“我跟她不是怄气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你心里还放不下人家，不找其他人，又不肯跟她复合，这不是怄气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见程东不说话了，钟稼禾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好好，我不说了，明天手术谨慎点啊，别丢我的脸！”

&esp;&esp;程东深吸了口气，不由想到白天看到莫澜时的情形，心头紧了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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