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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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他忽然这么温情，莫澜反而不习惯了，盯着他的眼睛，像要看到他心里去。

&esp;&esp;“别想太多了，你现在是病人，我不能把你扔出去由着你乱来。”他太了解她，知道这个时间她不肯去医院就只会硬抗。

&esp;&esp;“我也没说什么呀！”她语调轻快起来，“那你等会儿叫我啊，不然我可能就睡到明天大清早了。”

&esp;&esp;她拉了个靠枕在沙发上躺下，没有一点灰尘的味道，干干净净的，是回家的感觉。

&esp;&esp;程东出去了，她撑起上半身看了看，客厅角落的植物架上什么空空如也，不见他当初手把手教她种下的火龙果。

&esp;&esp;两盆小小的刺球长到现在应该也很大了，说不定已经开花结果，做了祖母。

&esp;&esp;所以还是有变化的，很多东西消弭于无形，她不过自欺欺人一回罢了。

&esp;&esp;程东给的药很快起效，胃部的绞痛渐渐消失了，困意袭来，她没怎么挣扎就睡了过去。

&esp;&esp;她的手还搭在胃部，因疼痛蹙紧的眉头却已经松开了，呼吸均匀绵长。她能睡着就代表没那么难受了，程东在沙发边坐下，给她盖了薄毯，寂寂地看着她。

&esp;&esp;这世上怎么就没一种药能治治她的倔脾气呢？如今医学昌明至此，他能为人的心脏换瓣膜、放支架，甚至做完整的心脏移植，可她心里想什么，他却看不透也摸不着。

&esp;&esp;大概她也是一样。两个曾经相爱的人有朝一日分开了，说什么、做什么都只得猜来猜去，再不肯坦诚交心。

&esp;&esp;冤家路窄

&esp;&esp;林初蕊倒是对她很客气，拉开椅子邀她坐：“你是上回在食堂跟师兄一起吃饭的美女吧？先过来吃点东西吧，我们医院食堂的糕点很好吃的。”

&esp;&esp;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大而圆的面包，一分为二，递给她一半。

&esp;&esp;莫澜笑了笑：“我不吃了，我肠胃炎，还没好。”

&esp;&esp;她回头又看厨房一眼，默默走回房间。

&esp;&esp;…

&esp;&esp;程东端了粥出来，饭厅里只剩林初蕊，他问：“她人呢？”

&esp;&esp;“走了啊！”

&esp;&esp;他不作声，默默把粥碗放在桌上，问她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&esp;&esp;“不是你说今天不去医院，让我帮你开点药吗？我以为是你病得走不动路了呢，下班就赶紧过来看看。”林初蕊一边啃面包，一边从包里拿东西给他，“呐，你要我带的药。遵你医嘱，进口胃药，一百多一盒，给钱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没记错的话，你上个月找我借的六百块还没还。”

&esp;&esp;“那怎么一样啊？那是我找你借的，江湖救急！喂，你不是想赖账吧？我这规培期一个月就两千块钱，还不够吃饭呢，一百块对我来说是大数目。快快快，走支付宝或者微信，你自己挑。”

&esp;&esp;程东道：“那走你舅舅好了。我把这一百交给钟老师，你把欠我的六百也给他，让他替咱们互相转交，怎么样？”

&esp;&esp;林初蕊一听就蔫了：“求你了，千万别告诉我舅舅。他管我都算了，回头上我妈那儿参我一本，说我钱不够花，好不容易实施的独立计划又泡汤了。我妈非逼我把刚租的房退了不可！我可不要回去住了，听我妈唠叨都耳朵起茧，你别坑我啊！”

&esp;&esp;算他狠，这一百块就先抵扣借款吧！

&esp;&esp;程东把她那碗粥推到她面前：“那快吃饭，吃完就回去休息。”

&esp;&esp;林初蕊凑近他问：“那你呢，你不去追？”

&esp;&esp;“追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还装傻呢？病人都跑了，你让我送药来不是白送了吗？亏我还以为是你病了，下了班就火急火燎地去拿药，怕你是饿出来的胃病，连早餐都给你备好了。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啊！你这叫什么……欲擒故纵？刚刚还跟我装亲昵，冷落人家，不会是为了让她吃醋好对你死心吧？”

&esp;&esp;程东结婚的时候她还在外地求学，没能赶回来参加他婚礼，但莫澜的照片她是见过的。后来两家的长辈结了亲，她的亲舅舅不再仅仅是程东的恩师，更直接成了他的继父，他跟莫澜的事成了家族的轶闻，听得就更多了。

&esp;&esp;程东不说是也不说不是，林初蕊猛推他一把，笑道：“不会吧，还真被我说中了啊？你好老套啊你，哈哈哈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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