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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翌立，大安朝五年一度的天祭。

&esp;&esp;丑时才过，宫里就已经有了动静。寅时，帝后起身，分别沐浴净身后方换上冕服，领着皇子先去了宫中四方祭塔焚香拜祭。

&esp;&esp;卯时，宫门大开，百官、命妇并百位平民陆续进宫，于朝仪门前静候。

&esp;&esp;天色还暗着，朝仪门外，一辆马车混在一众车驾之间，显得朴素无华。

&esp;&esp;燕王霍远庭与心腹朱广才一同坐在车里。

&esp;&esp;马车里有盏琉璃灯，灯光碧黄，照得车里半明半暗。穿着青衣纁裳冕服的霍远庭靠着迎枕坐着，两肩的飞龙张牙舞爪，似要飞扑而出。他已四十开外，生得浓眉高鼻，五官端肃。年纪并未让他显出一丝老态，反而添了肃杀沉敛之气。

&esp;&esp;“都安排好了？”时间太早，他似乎有些倦，正闭着眼养眼。

&esp;&esp;“已安排妥当，成败皆看今日一举。只是王爷，此招甚为凶险，稍有差池……”朱广才坐在他下首，垂着头凑近他，小声说着。

&esp;&esp;“他已疑心我们，暗中遣太子对付本王，先有上次剿杀一役，后有宫中几番试探，恐怕等不到萨乌进犯西疆，他就要对本王出手。若非如此，本王也无需提前走这步险棋。”霍远庭摇着头，轻叩旁边小几的桌面，“羽林军和月尊教的人，可都稳妥？”、

&esp;&esp;“都妥了。”朱广才声音又小了些，“到时候驻守东仪门的羽林军会听我们号令行事，只等事成，他们即刻包围乾天坛，我们的人会爱上

&esp;&esp;乾天坛的左右祭台之后，各有一处祭舞轩备给主祭舞。太阳祭台后的这处祭舞轩，今日只备给俞眉安使用。

&esp;&esp;贺尚宫领着人匆匆赶至太阳祭舞轩时，这里的宫女正忙成一团，而尚衣局的女掌吏正亲自领着几个女官在替俞眉安更衣。祭舞之衣里外三层，繁琐难穿，配饰也多，必须由五名女官为其穿戴。

&esp;&esp;太阴祭舞为天下至阴，故主舞之人以女形示人。舞衣为朱色，绘凤形花影并湖海星月，绕云霞纱缎，穿起后婀娜如仙，其脸上面具五官亦为女子之貌，发髻高挽，佩以凤鸣月水冠，精致非常，太阳祭舞则刚好相反。

&esp;&esp;太阳祭舞的主舞之人，以男形示人。舞衣为玄衣朱裳，描龙形云影并山峦青日，坠九虫六兽，穿戴齐全后，端肃如君，其脸部面具也雕刻粗犷，长发挽男子高髻，扣以青鳞山河冠，气势如虹。

&esp;&esp;俞眉安已经戴好赤金打造的面具，长发高挽，身上的祭舞衣也穿好大半。

&esp;&esp;她平展着双臂，任由女官为其整理衣冠，佩戴礼饰，众人从祭舞轩殿门口踏进时，恰被她藏在面具之后的眼眸扫过，众人脚步皆微微一滞。

&esp;&esp;似乎被剑芒灼过心，那眼眸不带人间情感，与脸上这张面具融为一体，高贵冰冷。

&esp;&esp;“贺尚宫。”四周的女官见来了，便都躬身行礼。

&esp;&esp;“不必多礼。”贺尚宫挥手止了她们的礼。

&esp;&esp;俞眉安华服在身，无法行礼，便只冲她点头示意。

&esp;&esp;这袭太阳祭舞衣穿在她身上十分合身。她前几日试衣之时还有些撑不起这衣裳，倒并非胖瘦的原因，而是她的气势仍与这身衣裳有些差距，今日一看，这衣裳仿佛为她量体而裁。本是人衬衣裳，如今却成了衣裳衬人，谁为主谁为辅，一目了然。

&esp;&esp;最后一枚玉扣挂完，俞眉安方才收臂而下。

&esp;&esp;“俞三姑娘，方才有人来报说姑娘的脚昨晚受了伤，不知此事是否属实？若是真伤了，伤势如何？”旁边的女官退下，贺尚官上前沉声问道。

&esp;&esp;时间不多，她很直接开口。

&esp;&esp;“哦？原来宫里有这么多人关心俞三，俞三真是感激不尽。”俞眉安道。

&esp;&esp;她目光掠过贺尚宫身后的魏枕月与张宜芳，不知怎地那两人心头一凉。

&esp;&esp;洞察一切的冰冷与悲悯，像个高高在上的神祗，无喜无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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