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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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冷冽的口吻，不容置喙。

&esp;&esp;不知不觉间，他已经不是拿面对稚子的态度在面对她了。

&esp;&esp;“你不懂，我现在不管，他日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俞眉远咬紧唇，重生这么长时间，她头一次恨自己还是个孩子，恨自己双手无力，什么都做不了。

&esp;&esp;霍引讶异极了。

&esp;&esp;她真的才六岁么？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，妖异至极，却又让人……难过。

&esp;&esp;死？她知道何谓生？何谓死？

&esp;&esp;她才……六岁。

&esp;&esp;正值懵懂。

&esp;&esp;“我知道你要抓莫罗，让我和你一起找他。”俞眉远见他沉默，急道。

&esp;&esp;莫罗和那个女人是一丘之貉，抓到莫罗，也许她就能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。

&esp;&esp;霍引松开她的手站起，俯望她。

&esp;&esp;“快回院吧，别胡闹了。”

&esp;&esp;俞眉远听他语气又换回先前的戏谑，便知他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。

&esp;&esp;“霍引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母亲

&esp;&esp;树下的俞眉远却做了噩梦。

&esp;&esp;不，与其说是梦，应该说她又回忆起了过去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腊月十八，屋外积满厚雪，她长发披爻跪坐在琴案前，奏一曲不成调的乐。

&esp;&esp;将军府夫人的正屋，宽敞而华丽，织金的幔帐，毫无杂色的大毛褥子，一切都舒适而温暖。

&esp;&esp;但她已无知觉，只剩日复一日的麻木。

&esp;&esp;“铮——”

&esp;&esp;琴弦一震，尖锐的声响过后，曲调嗄然而止。

&esp;&esp;啪哒……啪哒……

&esp;&esp;殷红的血从指尖一滴滴落下，滴在琴身之上。

&esp;&esp;琴身乌沉，很快便不见那些厉厉殷红，只余几点深褐色的痕迹。

&esp;&esp;她看了自己的手半晌，心头忽然怒起，震袖而起，走到墙角。

&esp;&esp;墙上挂着弓与箭，不染尘埃，却满是锈痕。

&esp;&esp;她将弓取下，细细摩娑。

&esp;&esp;“呵，神箭俞四娘……”她嘲讽地念出自己旧日名号，从箭筒里拔出羽箭装上。

&esp;&esp;勾弦引弓，她将箭朝着门口处射去。

&esp;&esp;门在此时打开，冷风嗖嗖钻入，高瘦的月白人影站在了门口。

&esp;&esp;魏眠曦手里捧着木茶托，上面搁着碗药。眼见羽箭射来，他也不躲，似乎看透这箭飞不远，还没到他跟前就落了地，发出一声脆响。

&esp;&esp;“怎么？你想杀我不成？”他迈步进屋，脚步无声，衣摆纹丝未动。

&esp;&esp;“将军今日竟有空来看我？”她没回答他的问题，只是有些恨然地看着地上的箭，十二年未拉弓弦，再加上中毒多年，她的力气早就消弥殆尽。

&esp;&esp;他进屋后，衣袖一甩，身后房门便随掌风合上。

&esp;&esp;“给你送解药来了。”他将茶托搁到屋中高案上。

&esp;&esp;解药？

&esp;&esp;慈悲骨也有解药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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