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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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这要是蓄意而为，岂不是摆明了要把她堵在墙角玩壁咚，还这么暧昧地靠在一起么。

&esp;&esp;怎么可能嘛。

&esp;&esp;“没关系没关系。”

&esp;&esp;江月年被他的咳血吓了一跳，心里难免更软几分，轻轻又按住白京修长瘦削的手臂：“你可以站起来吗？”

&esp;&esp;她问得认真，只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孩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却没察觉他黯淡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阴戾轻笑，在靠近她脖子时，垂着眼睛轻轻吸了口气。

&esp;&esp;甜甜植物清香，像雨后的小茉莉。

&esp;&esp;和两年前一模一样的味道。

&esp;&esp;他骗了她许多，例如自己“住在附近、被家人虐待”的身份、与她是眼泪

&esp;&esp;“这么可爱的小狐狸，一定要好好照顾它啊！”

&esp;&esp;宠物医院的前台姐姐千叮咛万嘱咐地朝她道别，江月年把小白狐抱在怀里：“嗯。”

&esp;&esp;对方好像还是不太放心，加重语气一本正经：“答应我，无论富贵贫穷，无论健康疾病，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，你都要对它不离不弃哦！”

&esp;&esp;这是直接套用了结婚誓词吧！不要以为看不出来你一直对它虎视眈眈哦姐姐！

&esp;&esp;江月年用力点点头。

&esp;&esp;这只小狐狸可以确定就是失踪了两年的雪球，腹部有和后者如出一辙的子弹疤痕。

&esp;&esp;白京毫无预兆地离开后，她在巷子深处又一次见到它，于是干脆打电话给班主任装病请假，然后把雪球直接带来宠物医院。

&esp;&esp;接下来便是一番例行治疗，营养不良、外伤遍布、肋骨被折断一根。江月年听得浑身发凉，医院里短头发的前台姐姐对小狐狸一见钟情，后来实在不忍心再看它的满身伤口，红着眼睛背过身去。

&esp;&esp;难以想象，它在这两年里经历过什么。

&esp;&esp;雪球曾经是一只多漂亮的小狐狸啊，白色长毛茂密又柔软，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一毫瑕疵，纯白得让人不忍心触碰；晶亮澄澈的眼睛里总是带着光，开心时两眼高高兴兴眯起来，鼻尖慢悠悠地动。

&esp;&esp;可如今它的白毛被撕扯许多，露出猩红单薄的皮肤，肚子饿得深深凹陷下去，眼睛里波澜不起，再也见不到亮光。

&esp;&esp;江月年心里难受极了。

&esp;&esp;尤其是等治疗结束，她把雪球抱在怀里的时候——

&esp;&esp;轻得仿佛在抱一团棉花，甚至能感受到身体的轻轻颤抖。它仍然承受着难以忍耐的痛苦，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。

&esp;&esp;买好房子形状的小窝、牛奶和食物后，江月年便带着雪球回到家里。封越前往收容所上课，因此并不在家，她像两年前那样准备好牛奶，再把鸡胸肉加热后撕碎，装在盘子里放在雪球跟前。

&esp;&esp;她家的小狐狸不吃狗粮，好像还有那么点洁癖，冷的脏的一概不碰。

&esp;&esp;无力趴在小窝里的白狐轻轻嗅嗅，正想伸出软乎乎的前爪搭在鸡胸肉上，猝不及防就见到一份肉块出现在嘴边。

&esp;&esp;它恐惧于人类的突然靠近，下意识睁大眼睛后退一步，尾巴警惕地竖起来。抬眼一看，才发现原来是江月年拿起其中一块肉，放到它嘴边投喂。

&esp;&esp;鸡胸肉气息很淡，笼罩着层热腾腾的白气，狐狸乖乖张嘴。

&esp;&esp;那些人热衷于看它饥肠辘辘、饿得发狂的模样，因此白京在会所里时常得不到食物。此时暖洋洋的鸡肉被一口咬下，冷如石块的肠胃被倏地融化，五脏六腑都充斥着舒适香气，让它残破的耳朵微微一动。

&esp;&esp;……就像重新活过来一样。

&esp;&esp;它吞咽得异常缓慢，如同濒临渴死的鱼得到一滴无比珍贵的水，每次咀嚼都格外小心。有时不小心牵动脸颊上的伤痕，整个身子都被痛得战栗起来，发出低低一声呜咽。

&esp;&esp;江月年静静看着它，许久没出声，好一会儿才声线低哑地开口：“你慢慢吃，我先出去一下——别害怕，这里很安全。”

&esp;&esp;她走得匆忙，更像是狼狈逃跑。被囚禁折磨两年，白京对人类的情感波动已经足够敏感，很快就看出她的情绪不对劲。

&esp;&esp;似乎……在难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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