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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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甩去包袱的高澹奉承起人来越发热情，把杜蘅从头夸到脚，还隐晦地提到自己有个年龄相仿的女儿，末了问道：“下官多嘴问一句，令公子可曾定下亲事？”

&esp;&esp;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了，杜蘅的神情越发冷了。

&esp;&esp;董晓悦一见他这憋屈的模样就忍不住想逗他，对那高县令道：“倒是不曾，小儿顽劣，正缺个贤内助收束收束他的性子。”

&esp;&esp;杜蘅碍着高澹在场不能发作，只能在心中的账本上记了一笔又一笔，董晓悦的罪状罄竹难书，他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清算完。

&esp;&esp;董晓悦是债多不愁，虽然知道可能会掉金叶子，可架不住开心啊。

&esp;&esp;“听说小公子明年下科场，必定一举高中，届时在榜下不知被哪个京都华族捉去当乘龙快婿呢！”

&esp;&esp;“我们杜家娶妇不求门破绽

&esp;&esp;李家是巨富，家大业大，父子三人的妾室加上奴仆，有好几十口人，召集起来也要花些时间，董晓悦便留下长随和县令监督，先带着“儿子”去查看案发现场。

&esp;&esp;李二郎指了自己身边的小厮带路，董晓悦却道：“当日发现尸首的是谁？”

&esp;&esp;李二郎不敢隐瞒，答道：“回禀府君，是先父身边的奴仆李福。”

&esp;&esp;“那就叫他带我们去吧。”董晓悦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。

&esp;&esp;李二郎哪里敢违抗知府之命，急忙叫人先把李福找来。

&esp;&esp;李福就住在正院倒房里，不一时便赶了过来。董晓悦一打量，这人年约四十上下，生得方脸大耳，脸膛黝黑，一脸憨厚相，不过都说人不可貌相，她看李福的证词觉得有几处不对劲，便借机观察观察。

&esp;&esp;李家三口就是在正院卧房里被害的，李福带着他们从廊庑绕到堂屋后头，穿过花木扶疏的庭院，走到内进的堂屋里。

&esp;&esp;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，越靠近案发现场，那种阴寒的气息便越发明显。董晓悦看了一眼杜蘅，见他神色如常，十分淡定，心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童男之力吗？

&esp;&esp;杜蘅若有所感，转过头看她一眼，眉头微微一皱：“怎么了？”笑得那么猥琐，八成又在想什么龌龊之事。

&esp;&esp;“没什么。”董晓悦连忙道，却朝他身边靠了靠。

&esp;&esp;李家的宅院是在老宅上扩建的，正院还是李三春爷爷在时建的，都说富不过三代，这李家发家三代，突然遭此横祸，倒像是应了某种诅咒。

&esp;&esp;“府君和小公子这边请。”李福躬着腰打起卧房的帘子。

&esp;&esp;董晓悦朝里望了眼，卧房里只有一扇小小的高窗，光线有些幽暗，血迹自然是清理掉了，沾上血的丝织品全都换了新的，床上铺着斑竹簟，没有被褥——刚出过惨案，想必那李二郎也不急着搬进来。

&esp;&esp;乍一看，这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卧房，不过屋子中间的石砖颜色似乎比别处深些，屋子边缘的石缝里嵌着白色的腻子，中间却是黑乎乎的，似乎还散发着一股混了泥土气息的腥味。

&esp;&esp;杜蘅正专心致志地环顾四周，冷不防一条粗壮的胳膊搭上他肩头，不由吓了一跳。耳边随即响起他阿耶的声音，语气却温柔得诡异：“别怕，有阿耶在。”

&esp;&esp;“”杜蘅面无表情地把董晓悦的胳膊掸下来。

&esp;&esp;小白眼狼不给面子，没人跟她父慈子孝，董晓悦尴尬地摸摸鼻子，大马金刀地往榻上一坐，清了清嗓子，问那奴仆李福：“听说是你发现尸体的？把当晚的情形再说一遍。”

&esp;&esp;李福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左上方转，张口就道：“回禀府君，那日约莫丑时初刻，奴婢起来上茅厕，见内院像是有灯火，正想去瞅瞅，就听得家主人房里有一声惨叫，奴婢连忙跑过去，一看，就见满屋子的血，郎君和大郎倒在地下咽了气，娘子在喘粗气，奴婢赶紧跑上前去扶她起来，谁知刚扶起来也没气儿了，奴婢就赶紧跑出去唤二郎。”

&esp;&esp;“丑时初刻”董晓悦嘴角微微勾起，“你屋子里有更漏？”

&esp;&esp;李福按照对好的供词作答，哪里料到这知府会问这种细枝末节的事，顿时没了章法，支支吾吾半天道：“奴婢屋子里没有但是但是郎君屋子里有”

&esp;&esp;“哦？”董晓悦从袖子掏出折扇，往手心上敲了敲，“这么说，你是进屋时看的更漏？”

&esp;&esp;“是是”李福顺着杆子爬。

&esp;&esp;“哟，一屋子血三个死人你进屋先看更漏？”

&esp;&esp;李福一想，确实说不过去，忙道：“是小的记错了，是出去的时候看的”

&esp;&esp;“嗯，”董晓悦轻轻放过更漏的问题，又拿扇子敲敲掌心，“你方才说这屋子里亮着灯是吧？”

&esp;&esp;吃一堑长一智，李福不敢轻易回答，认真思考了一番，似乎没什么陷阱，犹疑地点点头：“是”

&esp;&esp;“点的是哪里的灯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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