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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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植倒是不介意，唏嘘道：&ldo;呼儿将出换美酒，与尔同销万古愁，好句！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？&rdo;阿斗讪讪道：&ldo;刘翠花。&rdo;楼前老乞御花园内，初夏凉风习习，卷起昆明池满池涟漪，芭蕉滴翠，垂柳扶摇。姜维让着曹子建与吕奉先入亭坐定，苦思冥想许久，终于道：&ldo;军中事务繁忙，伯约失陪了。&rdo;说毕拉着阿斗正要走，曹植却道：&ldo;姜将军请便，这位……可否留下这位小兄弟，权当陪子建说说话儿？&rdo;&ldo;啊？&rdo;阿斗心中忐忑，不料曹植如此开门见山。姜维看看曹植，又看看吕布，吕布淡然道：&ldo;既是子建有令，留下亦不妨。&rdo;姜维只得道：&ldo;这小子不识规矩，素来爱闯祸。&rdo;想了想，又道：&ldo;翠花……你不可无礼，当心冲撞了植王爷。&rdo;曹植笑声中，姜维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撤离，料想是搬救兵去了。曹植随手拨了拨石桌中央古琴，琴声叮咚作响，笑道：&ldo;温侯倒也把这亭子布置得雅致。&rdo;吕布漠然答道；&ldo;当年董卓重金从江东购得此琴，赠予貂蝉，如今会弹的人，剩不下几个了。&rdo;阿斗仔细端详曹植，曹植虽是貌不惊人，然而谈笑间却有一股挥洒自若的气度，不由得暗自叹服，腹中饱读诗书，才华横溢的人终究有所不同。曹植叹了一声，道：&ldo;文姬那胡笳吹得极好，惜不得再现貂蝉抚琴，文姬奏笳，温侯吹笛之景，光是想想，这凤仪亭上便……&rdo;吕布看着阿斗，阿斗眼睛直勾勾看着曹植，吕布咳了一声，阿斗回过神来。曹植笑了笑，把琴搁到一旁，道：&ldo;翠……可会弹琴？&rdo;吕布冷冷道：&ldo;下去把芭蕉摘来待客。&rdo;阿斗哭笑不得道：&ldo;吃完了。&rdo;曹植只觉这亭子里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，却又不知诡异在何处，尴尬笑道：&ldo;那是何人？&rdo;曹植转过头去，发现了昆明池边的紫珏。阿斗随口道：&ldo;扫花园的……&rdo;紫珏把树下残叶拢到一处，转头好奇望向亭中。那是温侯！紫珏不由得站直了身子。温侯身旁那人是谁？曹子建蹙眉看着紫珏，紫珏却望向曹子建身后的阿斗与吕布。阿斗倾身，吕布侧过脸，两人趁着曹子建转头那一瞬间，快得无以伦比地亲了个嘴。紫珏脸色唰然惨白，胸口像是被大锤猛敲一记。曹植再次转身，阿斗与吕布一吻即分，各自归位，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。曹植忽然发现吕布的脸有点红，似乎有什么不妥，问道：&ldo;是你兄弟？&rdo;阿斗志得意满地擦了擦嘴，朝远处紫珏谦虚地点头，笑答道：&ldo;不是，宫里的小厮。&rdo;吕布道：&ldo;长的挺像。&rdo;他亲了个嘴，心情大好，掸了掸衣袖起身，走下亭去。紫珏呼吸倏然急促，像是转身想逃，双脚却又不听使唤地钉在原地。曹植道：&ldo;温侯是念旧的人，对这凤仪亭有情。&rdo;阿斗失笑道：&ldo;你觉得他会去跟那小厮聊几句？&rdo;又摇了摇手指，道：&ldo;非也非也，我猜他是要去看看芭蕉树上……有剩的没。&rdo;阿斗所料不差，吕布像是完全没看见紫珏一般，从他身旁直直走了过去，目标是那棵芭蕉树。曹植目瞪口呆道：&ldo;够机灵。&rdo;吕布左看右看，摘了几个果实回亭里，朝阿斗道：&ldo;作首诗来听听。&rdo;曹植这才记起前事，赞叹道：&ldo;方才那妙句实属神来之笔，翠……小兄弟再来几句？&rdo;阿斗剥了芭蕉，想了想，诚恳道：&ldo;天苍苍，野茫茫，一树梨花压海棠。&rdo;吕布满意地点了点头，道：&ldo;好诗，押韵。&rdo;曹植赞道：&ldo;好诗！&rdo;旋又觉得蹊跷，道：&ldo;意境仿佛不太合？前半句是草原之风，后半句却是甚为……甚为……&rdo;阿斗煞有介事地提示道：&ldo;甚为销魂。&rdo;曹植道：&ldo;对，十分销魂！&rdo;阿斗谦虚道：&ldo;瞎掰的。&rdo;曹植唏嘘道：&ldo;长安纵是一书官，亦有此本事。听闻贵国刘世子才华横溢，子建神交已久，不知小兄弟的诗可是与姜将军学的？&rdo;阿斗笑道：&ldo;嗨，那小子不成，说到剽窃……&rdo;忽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，险些露了馅，忙道：&ldo;亭边柱子上就题了世子的诗，王爷若有兴趣，不妨看看。&rdo;曹植好奇走到亭柱旁，那处是赵云亲自题字，写了秦观的&ldo;鹊桥仙&rdo;。曹植笑着转身，道：&ldo;金风玉露一相逢，此诗我在子丹处见过……&rdo;话未完，愣住了。阿斗与吕布凑得正近，两人大眼瞪小眼，阿斗本想趁机支开曹子建，再亲个嘴儿，不防曹植却是这么快转身，被抓了个现行。阿斗凝视吕布双眼，舔了舔嘴唇，不敢转头去看曹植。半晌后，吕布漠然道：&ldo;靠这么近做甚。&rdo;阿斗忙赔笑道：&ldo;侯爷……衣服上沾了东西。&rdo;说着帮吕布拍了拍肩膀。吕布把芭蕉皮拣了，咚的一声丢进池里去。曹植尴尬无比，只得又坐回桌前，再想说点什么，却听横里一声河东狮吼，险些把他吓破了胆。&ldo;猢狲又朝池里乱扔东西！&rdo;黄月英双手叉腰，朝凤仪亭内怒吼道：&ldo;吃午饭！寻你一早上了！&rdo;阿斗知道姜维终于搬来了救兵，正可趁机撤退，两根手指朝曹植点了点，道：&ldo;美人卷珠帘，万径人踪灭……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势啊！&rdo;旋连滚带爬地逃下亭来，拣了那块芭蕉皮，跟着月英走了。唯剩曹植哭笑不得地坐在亭子里，只觉长安的诡异实在令人发指，平生所遇怪事，今日尚不足囊括。好半晌后，曹植才下了总结，道：&ldo;这小子有意思……颇似杨德祖。&rdo;吕布不置评定，曹植又莞尔道：&ldo;一小厮俱有此妙言妙语，不知其主刘禅又如何。&rdo;说话间阿斗转过长廊，临走前还朝亭内二人抛了个飞吻。吕布侧着头打量了曹植许久，后冷冷道：&ldo;你想太多了。&rdo;凤仪亭一见之后，曹植这洛阳第一大才子，便被惨无人道地晾着了。晾着就晾着罢，早知诸葛亮并非易与之辈，不过是磨他耐心，曹植在出使前便已料到，幸好有吕布在，纵是蜀汉政权，亦打着汉家旗号，必须承认吕奉先的温侯之位。除了谈判时日遥遥无期，曹植倒也不受拘束，在永乐宫中自由来去，更可随意在长安城内游玩。这日风和日丽，阿斗早早便扯了孙亮出来，二人在御花园里把一个牛皮制的圆球踢来踢去。孙亮大病初痊，赵云仔细叮嘱过，不可案前操劳过久，须得保证每天活动筋骨，阿斗便做了个皮球，内以马尾，棉絮填充，权当陪着孙亮锻炼。孙亮踢球踢得汗流浃背，笑道：&ldo;曹子建……&rdo;阿斗哭笑不得道：&ldo;怎连你也成了追星族？这几天话题全围着他转。&rdo;孙亮大笑道：&ldo;二舅比之曹子建如何？听说植王爷现连永乐宫亦不敢出，长安城内倾慕民众，都成群结队地在宫门口等着。&rdo;阿斗笑道：&ldo;气质不错，但没看出哪儿有才了，也不过就是两个鼻子一个眼。&rdo;孙亮笑道：&ldo;一个鼻子两个眼……&rdo;阿斗打趣道：&ldo;又爱喝酒，脸红的……&rdo;孙亮笑道：&ldo;谈吐有何出众之处？&rdo;阿斗想了想，道：&ldo;才华这玩意儿，就像个大肚婆，眼看手勿摸……&rdo;旋即一记抽射，把鞠踢得飞出老远，宫墙外发出一声女子尖叫，阿斗与孙亮登时吓了一跳。孙亮哆嗦着站了一会，方道：&ldo;二舅别出来……我去赔不是。&rdo;阿斗硬着头皮，探头出院门望去，见不是黄月英，才松了口气，笑道：&ldo;真对不住，小……小……周夫人……&rdo;阿斗本想开口便唤&ldo;小姨&rdo;，却见曹植与小乔联袂而来，绕过宫墙，正笑谈着什么。小乔聪慧，一想便懂，嗔道：&ldo;俩猴儿大大咧咧的。&rdo;曹植已莞尔取了皮球，小乔像是话已说完，寻个缘由走了，曹植以膝顶了顶那球，又转身踢了一脚，王服翩翩，英姿潇洒，踢出皮球越过阿斗头顶，划出一道弧线，撞在房外铜锣上，发出一声响。孙亮与阿斗俱是大声喝彩。曹植笑道：&ldo;小兄弟原是住在这处，实不相瞒，子建今日前来，是有一事相求。&rdo;曹植于永乐宫内呆得久了，终究有些担心义弟曹真现状，然而在长安所识不过小乔，庞统等寥寥数人，这些人帮不上忙。曹子建深知拜大神不如求小鬼的道理，思考良久，寻到了突破口，虽不知前番所见的少年身份，但细想之，与姜维如此熟络，说不定亦有些军方人脉。请小乔带着前来，便是想籍此贿赂阿斗，见上曹真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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