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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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看着屋脊间袅袅炊烟，抬腿便走进了雨中。

&esp;&esp;这会儿雨势不大，但淅沥沥地落在人身上，不一会儿也能浸透衣衫。

&esp;&esp;好在两屋之间的距离不是太远，薛岑走到附近，撩起一侧的草帘微微低头进入檐下，正待询问邻居琴濯的去向，就见她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，正跟几个妇人搅着一大盆米。

&esp;&esp;冷雨天气本就寒凉，薛岑见她还挽着袖子，修长的两臂浸入冷水中大半，皱了下眉心问道：“在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琴濯也没想到他会找来，见他肩头被打湿，忙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，将他让进屋檐下。

&esp;&esp;“两位嫂子要包竹叶粽，我便来偷师了。”

&esp;&esp;因为下雨没法在外面的灶上做饭，所以他们只能在屋檐下找块干燥的地方。只是这里地方逼仄，薛岑高大的身形一进来，好像连空气都被挤出去了一些。

&esp;&esp;琴濯站在他旁边，被他无意的逼压觉得呼吸沉闷，只好让他先进屋坐着。

&esp;&esp;薛岑的视线一直追着她，落在她已经变得轻快的步伐上，语气也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愉悦：“脚不疼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村民给的草药很好用，过了一夜就不疼了，只要不太着力，跟平日没两样！”琴濯说着还翘起脚尖活动了一下，显然能跑能跳最开心。

&esp;&esp;薛岑见她在外面也不忘在灶火上忙活，想劝她不必沾手的念头也打消了，又见她端着一小盆米进到里边来，多少不用再吹冷风，便静静地看她包粽子。

&esp;&esp;想到她方才说偷师的话，薛岑捏起一个外形普普通通的粽子道：“都是竹叶裹白米，还有你做不了的？”

&esp;&esp;“简单的东西未必就没有技术，米泡多久蒸多久，也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。”琴濯一边解释，一边舀了把米放在折起的竹叶中，几个反转就裹成了小巧精致的三角，再用麻绳一系，一个竹叶粽就做好了。

&esp;&esp;薛岑看得来劲儿，也挽起袖子抽了片竹叶，折来折去都兜不住那把米，最后只能把竹叶捅烂了。

&esp;&esp;看一国之君这么耐心好学，琴濯干脆亲自教他，与他坐成一排，一步一步指导他怎么折。

&esp;&esp;“竹叶粽

&esp;&esp;在琴濯心目中，能当皇帝必然是才高八斗，学富五车，精明才智过于常人，十八武艺也样样精通。但见薛岑在一个小小的粽子前败下阵来，不免觉得好笑。

&esp;&esp;薛岑看见她脸颊上抿起的笑靥，也不觉扬起嘴角，“你一定觉得原来我也很笨？”

&esp;&esp;“很笨倒不至于。”琴濯摇摇头，脸上的酒窝深了一些，“只是没想到你也有不擅长的东西，之微常在我面前拍马屁，好像你无所不能一样。”

&esp;&esp;薛岑听到她平常自然的称呼，终于撇除了那个让他觉得两人差出辈分的敬语，心里着实有点小激动，强作镇定道：“你也说是拍马屁，马屁能有几句真，也就孟卿的错觉而已。”

&esp;&esp;这话惹得琴濯噗嗤一笑，她道：“之微可是打心底里崇拜你，我倒是可以作证，她这马屁有九分真。”

&esp;&esp;“还剩一分呢？”

&esp;&esp;“那就真的是纯拍马屁了。”

&esp;&esp;听到她直白的话，薛岑亦忍不住莞尔，把洒在盆沿的米拨了回去，也不去添乱了，“你的厨艺好，想必孟卿也是耳濡目染，定比我们这些只会坐着等吃的好上许多。”

&esp;&esp;“他啊也只是会吃罢了。”

&esp;&esp;一声他后面婉转的语气，在薛岑听起来尽是纵容的温情，他不觉咽了下好似梗住的喉咙，暗道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，可还是鬼使神差地，一丁点一丁点地刺探着自己纠结又向往的生活。

&esp;&esp;“孟卿在家中不是时常给你打下手？”

&esp;&esp;“也笨手笨脚的，就剥葱剥算还好使。”琴濯说完，觉得这个“也”用得不妥，没准会让薛岑把自己也代入进去，连忙悄悄看了下他的神色，见他似乎没有注意到，做了个幸好的表情。

&esp;&esp;“我以为你们青梅竹马，他多少跟你学会了几手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也是后来闲着没事自己爱琢磨，他那时候又忙着读书，哪里有空跟我鼓捣这些。若是看看就学会了，那他更适合进宫当御厨。”

&esp;&esp;她所说的都跟孟之微有关，薛岑打心底里不想多听，可又觉得她讲到以前的事情神情更为鲜活，因而听着听着就走了神，直到她端起包好的竹叶粽起身，他的眼神也不由跟着拔高。

&esp;&esp;“我去把粽子蒸上，一会儿就可以吃了，你先回去等着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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