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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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哥仨的房间是正中窗户那儿摆一张旧课桌，平时那张长课桌都是空的，现在旧课桌上整整齐齐码着两大垛词典，还有三整套高中课本和初中课本小学语文教辅书，非常醒目。

&esp;&esp;曹月英先看见俄语字典，高兴的拍手，“市里书店俄语字典都卖断货了，我还想着让你大哥去你大舅家住半个月抄他们家的字典。这些都是哪来的？”

&esp;&esp;“爸认识的司机师傅去齐省，爸送了他十斤小鱼干，我们背了二十多斤小鱼干去齐省省城废品收购站换的。除了这些，还有这个！”李振国从他枕头底下把那几个铅笔盒拿出来，“新的，糊了好多泥巴扔地下都没人要，小妹眼尖捡起来了。”

&esp;&esp;李惜文还有当年拿针被亲妈收拾的惨痛回忆，战战兢兢看着曹月英，就怕她妈又要收拾她。

&esp;&esp;银色的马口铁铅笔盒一共六个。李振国打开最上面的那个，给妈妈看里面的钢笔，“英雄铱金笔，新的，一共有十支呢！”

&esp;&esp;曹月英一点都不嫌弃钢笔脏，她用衣襟把笔擦一擦，拧开笔帽看笔头，“好的，能用！百货公司一模一样的卖三块零八分！”

&esp;&esp;“我们都试过了，每只都能用！”李振国羞答答抓住妈妈的胳膊，“妈，您把铅笔盒和钢笔分给我们用吧。还有那些字典和词典！”

&esp;&esp;曹月英高兴的点头，“笔盒你们一人一个，钢笔一人一只。”

&esp;&esp;“噢噢，我有新钢笔喽。”李振强也不挑，从他妈手里拿走一根笔一个铅笔盒就往他的床上藏。

&esp;&esp;废品收购站捡人家不要的亲妈就不计较了？李惜文大松了一口气，开心的笑起来。

&esp;&esp;李振国和李振华都让妹妹先挑。她挑了一根红色笔杆的笔，铅笔盒没要，“妈替我收着铅笔盒，等我上初中了再给我用，叫姐姐弟弟们看见了惹麻烦。”

&esp;&esp;大伯和二伯家那几个孩子看见女儿用新东西，婆婆和大嫂又要趁她和李大海不在家来抄家了。曹月英叹口气，揉揉女儿的脑袋说好。

&esp;&esp;高中课本两个大的一人一套，初中课本归李振强，还多一套高中课本放在家里可以给李惜文看，开学他们仨都不用买新书了，光书费就省下来好几块钱。而且每个人还有好几本草稿纸和格子信纸用！

&esp;&esp;俄语词典一共四本，四个孩子每人能分一本。汉语词典有三本，两个大的合用一本，李振强单独用一本，还剩一本曹月英自己和李惜文合用。

&esp;&esp;字典有好几本，一人一本还多出三本。曹月英把最新的一本和最旧的两本挑出来，说：“新的这本再加一枝笔和一个笔盒过年的时候捎给你们小姨家的冬冬。这两本旧的带给你们两个表舅舅家的姐姐。”

&esp;&esp;李振强大方的说：“给他们！妈，小妹和二哥去废品收购站还换了好东西呢，你去灶间看看？”

&esp;&esp;李惜文赶紧交待说：“鱼干我们挑大的带去二十五斤，人家出两毛钱一斤，这些字典和书是按两分钱一斤卖给我们的。我看他们那个院子里堆着有一人多高的脏袋子，袋子里头好像裹着东西，我就跟他说买三十个，人家让我自己捡那个袋子。我就连袋子里的东西一块捡回来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袋子里还有什么？”曹月英一直觉得女儿运气好，两分钱一斤的字典和钢笔已经是运气极好，没想到还有大惊喜等着她。

&esp;&esp;“有几个铝饭盒，新的，有几个杯子，新的，还有盘子和菜盆，也是新的。”

&esp;&esp;李惜文说一句，曹月英的眼睛瞪大一点。李惜文说完了，她急急忙忙跑去灶间看。

&esp;&esp;碗柜里上层摆着两个锃亮的铝制新饭盒和四个带盖的军绿搪瓷杯，下层有一垛新盘子和一垛新菜盆。

&esp;&esp;曹月英把每一样都拿起来看看，对八个红牡丹花样的盘子和四个同款花头的菜盆最为满意，单独拿出来分成两垛，说：“这个留着给你大哥二哥结婚用。”

&esp;&esp;李振华和李振国都很无奈，但是还是捧场的齐声回答：“谢谢妈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两个盘子和两个菜盆是蓝花的，我们家里用。这四个盆给你们二舅舅和小舅舅。”曹月英看着那两个饭盒和茶缸，为难了一会儿做出决定，“这两样留着你俩上大学带走！振强惜文，等你们上大学妈给你们买更好的！”

&esp;&esp;李振华和李振国都拿脚轻轻踢李振强。李振强虽然不是最小的，但是他比小妹经打，有什么讨打的话兄妹几个都喜欢推他出来讲。

&esp;&esp;“不用了妈。饭盒一共有五个，茶缸一共有八个，我们已经分过了。”李振强抱着头蹲下来，“妈你别打我，是大哥二哥先分的，爸还拿走一个茶缸呢。”

&esp;&esp;曹月英没打他，振华振国一人踹了他一脚。

&esp;&esp;李惜文看曹月英眼睛红红的，扑过去搂住她妈用力蹭，无声的撒娇。

&esp;&esp;“你们呀。”曹月英拍拍小女儿，“你带我去看看你们换回来的面袋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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